暗河之水仿若被施了定身咒,骤然静止,就连平日里翻涌跳跃的浪花,此刻都凝固在半空,像是一幅被定格的奇异画卷。
我拄着青铜剑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只觉眼前黑得如被泼了浓墨,伸手不见五指。在这混沌黑暗之中,我只能凭借指尖的触感,去摸索镇水碑上那岁月镌刻的刻痕。直播记录仪早已在江水的浸泡下烂成了一团,耳机里偶尔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响,仿佛是它临终前的挣扎。
而那原本热闹非凡的弹幕,此刻估计也都成了毫无意义的乱码,消失在这死寂的世界里。
“巽位巽位在哪儿”我啐出一口带着腥味的血沫子,声音沙哑而又急切。身体不受控制地跌跌撞撞,朝着东边艰难地蹭去。突然,脚底踩到一块浮在水面的碑石,触感湿漉漉的。我下意识地用指腹在上面摩挲,竟摸到了指甲刻下的凹痕。
可自从阴眼废掉之后,我的视觉大不如前,连简单的字都难以辨认周全,费了好大劲,也仅仅勉强辨出一个“风”字。
就在这时,江心深处突然传来铁链绞动的沉闷声响,那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,沉闷而又压抑。
朝着水晶棺的方向望去,一团诡异的青光缓缓浮起。紧接着,李邈夫人的尸身缓缓飘至半空,那原本神秘的银面具不知何时裂成了两半,露出底下一张被江水泡发得肿胀变形的脸,模样极其骇人。
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,她的嘴竟还在一张一合,像是在念着某种神秘而又古老的咒文。我赶忙侧着耳朵,全神贯注地去听,却也只能捕捉到几个零碎的字眼:“胎动镇不住”
“您这胎怕不是哪吒”我苦笑着,下意识地摸向腰间,想要寻找些能救命的物件,却惊觉最后一包朱砂早已在之前的混乱中撒得一干二净。正在发愁之际,脚边突然悠悠地漂来一盏青铜灯。
凑近一看,灯油里浸泡着的守宫尸体还尚未完全腐烂。若是弹幕还在,这会儿肯定会被“墨哥快捞灯!”的字幕刷屏。可惜,如今我孤身一人,连这点提示都已成为奢望。
刚将青铜灯握在手中,江底便毫无预兆地拱起一个巨大的鼓包。
紧接着,九具缠满铁链的青铜牛破水而出,缓缓浮出水面。它们的牛眼闪烁着诡异的光,竟全都齐刷刷地盯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