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冷的水雾像活物般缠上小腿时,焦糊的肉味混着某种腐败的甜香涌进鼻腔。
左眼青光不受控制地漫溢,那些地脉金线在雾中扭曲成密密麻麻的漩涡,全部指向开始震颤的陶瓮。
失去信号的手机屏幕突然闪过雪花点,防水记录仪的红光穿透雾气,在岩壁上投下跳动的血斑。
陶瓮像是有了生命一般,开始自行摇晃起来,伴随着瓮身的晃动,原本精美的彩绘也开始簌簌脱落。在阴眼的视野里,可以看到那些赤身祭司的画像正在逐渐褪去颜色,变得如同尸骨一般惨白。
而当朱砂符咒从颜料下层浮出时,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。符头的倒“雷”字突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,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激活了一般。这些液体沿着符咒的线条流淌,形成了蛛网般的苗疆纹路,并且在瓮底蔓延开来,最终变成了血管状的凸起,仿佛这陶瓮拥有了自己的血脉系统。
\"永元六年\"我齿间咬着防风打火机,蹿动的火苗将瓮口鱼皮烧出蜂窝状的焦孔。本该刺鼻的焦臭中突然混入一缕诡异的檀香,那香气甜腻得让人喉头发紧。
当最后一片鱼皮卷曲脱落时,二十三条银鱼带着黏液破空而出,在距地面两米处接连爆裂,血雾中悬浮的晶亮碎鳞组成个完整的甲骨文\"巫\"字。
岩壁开始簌簌震动,阳眼穿透土层捕捉到的地脉异动,如同巨人在地下捶打青铜战鼓。
我反握工兵铲捅向陶瓮的刹那,铲刃与硬物碰撞的火星还未消散,整条山涧突然被某种超出人耳承受极限的蛙鸣声充满——那不是声波,更像是无数根冰针刺入脑髓。
阴眼自动回溯七百年前的画面:银面具祭司的指甲缝里渗着血,陶瓮沉入水潭时,瓮内传出的抓挠声与潭面炸裂的气泡形成诡异合奏。
最骇人的是那些气泡破裂后浮空的残影,每个透明薄膜里都裹着个倒悬的婴孩,他们蜷缩的姿势与铁牛腹中银鱼如出一辙。
当蛙鸣像被刀切断般骤停时,我发现自己正以跪姿紧贴铁牛腹部的裂口。
工兵铲插入的根本不是陶瓮残片,而是个铃舌仍在震颤的青铜铃铛——那半截人指骨制作的铃舌表面,还保留着啃咬般的齿痕。
阴眼飙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,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