潭。
牛背上,九具戴着银项圈的童尸被紧紧捆缚,他们的身体在风雨中轻轻摇晃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冤屈。
潭水在铁牛沉入瞬间剧烈沸腾,翻涌水花好似无数双挣扎的手。在这混乱画面中,我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后槽牙打颤发出的咯咯声,那声音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惊悚。
而在不远处,一座青灰色的玄武岩碑静静矗立。这碑体高约九尺,宽三尺有余,碑额浮雕着盘踞的蛟龙,龙爪下压着一只三足蟾蜍。经年累月的风雨在碑面蚀出蜂窝状的孔洞,却未能磨灭那些刀劈斧凿的阴刻铭文——“大宋元符三年,武陵郡守李禹率民夫三千,铸铁牛九尊,凿镇水碑于此。凡水精作祟,当以童男血饲蟾,则波臣退散”。
我踱步至碑前,指尖轻轻抚过“永元通济”四个篆书大字,突然,苔藓下的刻痕硌了一下手指。
右眼阴瞳微微一缩,七百年前的场景竟在碑文上晕染开来:戴着獠牙面具的祭司用青铜匕首划破九名男童的掌心,鲜血顺着蟾蜍浮雕的背脊沟槽流淌,在月圆之夜凝成血琥珀。那些嵌在蟾眼的琥珀碎块,此刻正在我左眼阳瞳的视野里泛着妖异的红光。
弹幕里有人截屏放大碑侧小字:“有擅动镇物者,必遭波臣噬魂”。这行被青苔遮掩的诅咒,在阴瞳视角下正渗出细密的血珠。补光灯扫过时,血珠突然沿着北宋工匠刻意雕琢的凹槽游走,在“永元”二字上聚成个扭曲的傩面——正是七个月前昆仑墟龙棺里见过的司傩氏图腾!
青铜罗盘突然在腰间发烫,盘面“坎”位的人牙钉崩飞,正巧嵌入碑额蟾蜍的第三只足。
整块玄武岩发出骨骼错位般的“咔咔”声,碑底裂缝里涌出的不再是暗红液体,而是混着银屑的黑水。
那些曾在潭底铁牛眼眶里出现的银鱼,此刻正从碑文笔画间钻出,鳞片上的人脸与骊山龙棺泡胀的尸首面容重叠。
“老铁们看仔细了!”我用登山镐尖挑起一条银鱼,阴瞳捕捉到鱼腹处若隐若现的青铜锁链纹,“这不是什么变异生物,是当年镇水营用囚犯魂魄炼的‘锁龙饵’!”弹幕池瞬间被礼物特效淹没的刹那,碑身蟾蜍突然张开石口,吞下了那条挣扎的银鱼。
岩壁上的血珠开始出现更加诡异的变化,它们竟然逆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