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像只被掀翻的乌龟,四仰八叉地重重摔落在一座冰冷坚硬的青铜平台上。
后脊梁被碎玉板硌得生疼,仿佛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抗议。
我忍痛抬头,望向头顶三十丈高的断崖边,守宫尾巴尖闪烁的荧惑星粉,那微弱的光芒忽闪忽闪,恰似一盏电量即将耗尽、随时可能熄灭的矿灯,在这无尽的黑暗中,显得如此单薄又摇摇欲坠。
“瘸爷!您这导航导的是黄泉路啊!”满心的愤懑与惊恐再也压抑不住,我冲着黑漆漆、深不见底的穹顶声嘶力竭地嚎了一嗓子。
那声音在深渊里不断回荡,撞出七八个“黄泉路啊黄泉路”,好似一群无形的恶鬼在阴森森地应和,让人毛骨悚然。
就在这时,脚边毫无征兆地“滋啦”一声,陡然冒起诡异的蓝火。
我惊恐地低下头,只见玉板上的甲骨文“嗔”字,在这蓝火的舔舐下,迅速化为灰烬,仿佛被一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吞噬。
紧接着,地面开始“嗡嗡”震颤起来,好似有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。九条粗壮的青铜链,如九条从黑暗深渊中窜出的巨蟒,从四面八方甩了出来。
链头拴着的磨盘大的铜铃,在幽暗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,显得格外狰狞。这铃铛如此眼熟,我瞬间忆起,分明是之前在那危机四伏的栈道上见过的,然而这回,惊悚的是,铃舌竟换成了人腿骨!
“叮——”
腿骨重重地撞在铃壁上,那震出的声波强劲无比,竟一下子掀飞了我的冲锋衣帽子。我赶忙借助夜视镜头查看,只见在深渊底部,缓缓浮起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巨型青铜鼎。
鼎耳上缠绕的绞丝纹,此刻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滋出乌黑的液体,好似从地狱深处渗出的污血。鼎腹那精美的饕餮纹,眼珠子突然骨碌一转。
瞳仁里映出的画面,让我惊恐得几乎窒息——三千年前的老铜匠,正手持利刃,面无表情地剜取童子的心肝,那血腥残忍的场景,仿佛一把重锤,狠狠地撞击着我的内心。
“后生咳咳”就在我满心恐惧之时,瘸子那破锣般的嗓子,突然在耳边炸响。
我猛地回过头,只见青铜壁上不知何时浮起一层人形铜锈,那轮廓虽有些模糊,却隐约能看出老梆子的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