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他知道那些审讯手段的时候,夹手指、烙铁烫、竹签钉指,他很害怕,觉得自己要是被抓到了,他一定什么都招,他很怕痛。
砰!
陈国新说他的意志摇摆,不够坚定。
苏允自己也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坚定的人。
编纂史官要他说出自己的特殊,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殊。
如果全知之眼没有为他拼命的话,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话,他可能会在第一时间对编纂史官全盘托出,然后求它别踩自己的背了。
实在是疼得要命啊,钻心的疼,苏允感觉自己要被活活疼死了。
砰!
苏允的视角变得模糊,他好像看到了夏老师,那个胖胖的夏老师,手上是一个黑色的笔记本,写写画画,记录归纳苏允的表现。
耳边也不是风吹过他身体发出的声音,只有夏老师一笔一划写在笔记本上面的沙沙声。
苏允还看到了自己,穿着蓝白校服的自己,坐在夏老师对面的圆形沙发上,夏老师看样子已经对他进行完了一轮询问,正在整理笔记。
苏允出现幻觉了。
“这样看来,你对他们的感情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深厚。”夏老师叹了口气,她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,“你说自己在他们的葬礼上会哭得撕心裂肺,但哭过之后,内心的哀伤并没有持续多久,对吗?”
“你的哭泣不是为了谁而悲伤,而是借机宣泄自己的情绪,让自己好受一点。”
苏允看到自己轻轻地点了头。
背后的疼痛仍然剧烈,他却忘了这灼热的疼痛。
苏允记得这段对话,夏老师在剖析他的心理,方便之后制定对他的心理疏导计划。
“他们”,值的是苏允的父母和爷爷。
“你说你深爱着他们,但是唉。”夏老师再次叹息一声,终止了这个话题。
“实际上,你对他们的这份爱,并非是出自内心的眷念,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亏欠感。”夏老师接着说,她再一次打开手上的笔记本,“正是这份沉重到让你喘不过气的亏欠,让你只要一冒出伤害他们的念头,就会陷入某种极端的自责状态,恨不得让自己立刻死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