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西月,“小姑娘怎么了?这一身的血。”
郑云州简略地解释:“碰上个为非作歹的,被刀划破了脖子。”
“带她去外科清创室。”王院长指着身后一个女大夫,又对其他学生说:“今天先讲到这里,你们都出去吧。”
等办公室内静下来,郑云州打开烟盒,拨了一根烟出来,丢给了面前的王伯伯。
“不用,我已经戒烟了。”王院长此地无银,特意强调了一遍。
这一头,郑云州已经点上了,长长地吐了个烟圈:“抽就完事了,您忍不了两天的,别难为自己了。”
王教授笑着捡起来,熟练地点燃了:“你吧,就老做点让人破戒的事儿。”
他抽了一口又问:“这姑娘是你什么人啊?那么要紧,还亲自带来。”
大团的白色烟雾里,郑云州微挑了下眉梢,笑说:“就不能是路上遇到的?难道我不像个乐于助人的热心市民?非得是我的什么人啊。”
王教授反问道:“你觉得我第一天认识你?”
郑云州八九岁的时候,放在他爷爷那里养过几年,那会儿王院长还年轻。
他印象最深的一次,是隔壁罗老司令家的小孙子过来玩,不知道怎么烦着吵着郑云州了,他一气之下把人家绑在了树上,吊了整整半个小时,吓得罗家的小金孙哇哇大哭,扯得喉咙都哑了。
罗家气得不轻,后来还是郑老爷子亲自去赔礼,又拿了好些压箱底的物件出来,才勉强平息。
郑立功一回来就动了粗。
他取下墙上的马鞭,狠狠抽了郑云州一顿后,把他扔到了后院的书房关着,两天没给饭吃。
等老爷子回味过来,觉得这样太过,急着去找孙子的时候,郑云州早把锁撬开了,优哉游哉地端着个碗,坐在厨房里吃现煮的鸡丝面,还边叮嘱厨子少放盐,汤咸了不好喝。
王院长说完这件事,郑云州自己都笑了。
他抬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,缓缓地吐了一口烟。
老爷子过世以后,郑云州再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他,提起他在爷爷身边的日子,怅惘似午夜梦回。
但即便感怀也是一阵子,超不过五分钟,抽根烟的功夫就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