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浪翻涌中,浮起个锈迹斑斑的铝制饭盒——那是我六岁时爷爷装麦乳精的铁盒!
蚩尤战纹突然发烫,被篡改的记忆裂开缝隙。
1991年暴雨夜,陈九阴根本不是用退烧药,而是把痋虫卵混在麦乳精里喂我喝下。窗外电闪雷鸣间,父母被青铜锁链拖行的身影倒映在搪瓷杯上。
“他们在等你呢。”
霜儿突然扯断嫁衣上的盘扣,金线凤凰振翅扑向岩壁。
那些九十年代特有的红砖墙面在凤焰中融化,露出后面由粮票砌成的祭坛——1953年版的全国通用粮票上,每张都盖着浸血的中指印。
祭坛中央的痋母本体正在苏醒,它臃肿的身躯由无数张供销社购货券粘合而成,券面上“红糖二两”的字迹正化作复眼睁开。
当它伸展出第一根触须时,整座地宫响彻计划经济时代的广播声:
“社员同志们注意,今日供应虫卵半斤——”
父亲突然用螯肢割断自己喉咙,黑血喷溅在粮票祭坛上。
那些复眼触及血液的瞬间纷纷爆裂,痋母发出供销社喇叭失真的惨叫声。
在它翻滚的躯体下方,我看到了母亲——她的双腿已经与痋母融合,但怀中紧抱的青铜婴儿却在吮吸痋母的黏液!
“山魄接住”
父亲残破的声带挤出最后的嘶鸣,他的脊椎突然节节爆开,暗青色的虫甲下飞出团跳动的脏器。
那东西表面布满供销社专用的蓝印,分明是母亲被痋虫占据的心脏!
我伸出手的刹那,九条锁链突然自动解体。
蚩尤战纹顺着血管蔓延成青黑色铠甲,指尖触及的岩壁纷纷剥落,露出后面用铅笔刻满的“正”字——那是父母被困的二十年间,用我的乳牙刻下的计数符!
霜儿突然甩出水袖缠住我的脚踝,嫁衣内衬里抖落出1993年的旅客登记簿。
泛黄的纸页上,父母登记用的钢笔字正在渗血:“306房间,陈卫国、林秀娟夫妇携带婴儿一名。”
“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吗?”
她染着蔻丹的指甲戳向306的号码,墙缝里立即渗出黑色黏液。
那些液体在空中凝聚成老式招待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