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大学考古系研究生苏寒的指尖在青铜罗盘边缘摩挲,冰凉的纹路刻进掌心。秋分夜的栖霞山巅笼罩着反常的静谧,月光本该如霜,此刻却泛着铁锈色,像被揉碎的凝血洒在青石板上。罗盘中央的天池水无风自动,倒映着头顶诡谲的云海——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九瓣莲花形状,每片云瓣中央都透出暗金色的光斑。
对讲机在腰间震动,陈教授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:“苏寒,注意你三点钟方向的古松!树干上的年轮纹路和上周在秦淮河底捞出的青铜鼎铭文完全一致……”老人的话语突然被尖锐的蜂鸣切断,苏寒抬头时,看见云海中央裂开了一道缝隙,九道水桶粗的青铜锁链破云而出,每条锁链都缠绕着青铜古钟,钟体表面浮刻的星图正在吸收血色月光,符文如活物般游动,钟声混着龙吟与梵唱从万米高空砸落,震得他耳膜生疼,鼻腔涌出温热的鲜血。
“跑!”苏寒本能地转身,罗盘却在此时发出刺目金光,双鱼玉佩突然从衣领滑出,阴阳鱼纹路像被点燃般赤红。下一刻,吸力如万吨巨轮撞来,他踉跄着撞向悬崖边缘,最后一眼看见古钟表面的星图中央,清晰映出自己惊恐的面容,而九钟之间,竟有一条由血色光点连成的线,正从地球所在的方位延伸向云海深处。
意识在坠落中破碎,再次清醒时,苏寒的右脸贴着滚烫的沙砾,舌尖尝到咸涩的铁锈味。头顶是两轮大小不一的暗红色太阳,大日边缘翻涌着黑色火舌,小日表面布满蛛网般的金色纹路,光线透过双日间隙,在沙地上投下交错的光斑。他挣扎着撑起上身,掌心被沙砾中的青铜碎片划破,鲜血滴落在玉佩上的瞬间,阴阳鱼突然转动,鱼尾处的血色纹路如活物般游向掌心伤口。
“人类?”沙哑的嗓音带着潮湿的腐臭从头顶传来。苏寒抬头,看见岩缝里倒挂着个浑身覆盖青灰色鳞甲的生物,四肢关节反向生长,十根指节末端是匕首般的黑色利爪,腰间串着的骷髅头眼窝中跳动着幽蓝鬼火,颈间鳞片翻开,露出下面暗紫色的皮肤,上面用金线绣着扭曲的“血魔”二字。
“三百年了……”怪人咧嘴,参差不齐的尖牙上挂着风干的血迹,“禁区终于来了新的祭品——”话音未落,他突然松开岩壁,身体如绷紧的弓弦弹射而下,利爪直奔苏寒咽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