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秋初至,善念城的晨露里开始浮现金色鳞粉——那是护城河中新生银鱼甩尾时抖落的鳞片。纳西尔蹲在青石桥边,看三尾银鱼逆着水流摆尾,鱼鳍上的双城咒印在晨光中明灭,竟与他后背的图腾形成同步的呼吸节奏。虎娃趴在桥栏上,红狐尾巴卷起一片鱼鳞,鳞片落地瞬间化作微型光阵,投出波斯光明堂的模糊影像。
“陈爷爷说这是‘镜渊鱼’,”虎娃晃着湿漉漉的草鞋,“药典里写着,它们的鳞光能照见三千年未竟的誓约。你看这鱼眼睛,像不像善缘花的七瓣蕊?”少年指尖轻点水面,银鱼突然集体转向,鱼头对准西北方——波斯盐池的方向,那里此刻正有驼铃声穿透晨雾,载着十二车光明毯抵达城门。
小娜摸着新送来的光明毯边缘,指尖突然停在凸起的盲文上:“图案变了!昨天还是枯井,现在长出了葡萄藤,藤上挂着三百颗露珠。”她将毯子按在胸前,纳西尔看见毯面的波斯刺绣正像活物般舒展,藤蔓末端竟开出善缘花的形态,与善念城花田的花茎摆动频率分毫不差。
“是孩子们的善念在织就新图景。”赛义德掀开骆驼鞍上的油皮纸,露出每车光明毯角落的银铃——铃身刻着纳西尔后背的咒印,“波斯盲童们摸着毯子上的纹路,就能‘看见’善念城的花开。长老说,这是双城咒印在织物上的显化。”
医馆后堂,陈师傅的捣药声突然停顿。老人举着半卷虫蛀的药典,镜片上反着镜渊鱼鳞片的光:“纳西尔,你看这段:‘镜渊鳞现,双城骨连;光毯织愿,毒誓成茧。’三千年前景象师曾预言,当镜渊鱼与光明毯共鸣,便是毒誓法典彻底蜕变为‘善念茧’的时刻。”
纳西尔接过药典,泛黄的纸页上绘着与镜渊鱼 identical的银鱼,鱼腹处的咒印正是他在盐池井底见过的双城图腾。更惊人的是,插图旁的楔形文字标注着:“每尾镜渊鱼对应一位守誓人的骨血,其鳞光可唤醒被封印在时光中的罪业残片。”
午后,小娜突然抱着光明毯冲进医馆,毯子上的葡萄藤正在枯萎,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锁链图案:“我听见沙漠里的哭声!好多孩子的手在抓毯子,他们的善念绳在断……”纳西尔腕间的刺青骤然发烫,他看见镜渊鱼集体跳出水面,鱼鳞投射的不再是光明堂,而是波斯新王的地牢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