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惊叹的是,陈婆婆身后跟着的牛车,竟载着整整十缸善窑烧制的储粮坛,坛身刻着“善气迎人,亲如弟兄”。
暮色初合时,松涛声中混着清脆的铜铃。雪谷的鹿王踏雪而来,鹿角上挂着的,是李善人连夜赶制的鹿皮袄,每件袄子都缝着虎娃手绘的善缘花。鹿群身后,跟着的竟是当今太子的仪仗,朱漆马车上的“善缘”金匾在月光下闪闪发亮。
“徐爱卿,朕可算找到你了。”太子掀开绣着鹿纹的车帘,亲自扶着徐文远坐下,“当年您冒死进谏,救下的三十万灾民,如今在各地建立善堂,联名恳请您回朝主持‘天下善院’。”他指向马车,里面堆满了各地善人的书信:柳河的千纸鹤、河套的清泉图、青瓷镇的善窑志、千帆渡的航海图。
“陛下谬赞了,”徐文远摸着断腿玉镯,那是当年被贬时百姓所赠,“老朽不过做了些分内之事……”
“分内事?”太子取出一卷圣旨,“李善人在雪谷开善缘侯府,陈师傅在青瓷镇建善窑学院,赛义德在波斯修善缘灯塔,这些善举皆因您当年一句话——‘善念乃治国之本’。如今,”他指向松林,那里正亮起无数灯笼,每个灯笼上都写着“谢徐大人”,“天下善人,皆以您为光。”
突然,林深处传来惊呼。几个锦衣侍卫押着个戴枷的官员走来,正是当年诬陷徐文远的奸臣王尚书,此刻他的官靴已被松针戳穿,脚底血流不止:“徐……徐大人,救救我……我在山林迷路三日,狼群围着我不放……”
“王大人,”小普望向狼群,它们正用鼻尖轻触徐文远的掌心,“当年您克扣善款时,可曾想过,被您饿死的孤儿们,也曾像这样围着粮缸哭泣?”
王尚书盯着徐文远案头的善缘净瓶,突然看见瓶中浮现出自己的过往:吞没的善款化作毒蛇,啃噬着他的良心;逼死的清官化作松针,扎进他的骨血。他扑通跪下,枷板“当啷”落地,露出的手腕上,竟缠着当年被他烧毁的善缘绳残片。
“念在你未完全泯灭良知,”徐文远望向太子,“可让其在松荫义庄为流民舂米三年,以善念洗心。”
子夜,松涛声中响起了诵经声。吐蕃的喇嘛们捧着转经筒赶来,在义庄后山立下石碑,碑身刻着天下善人的名姓,徐文远的名字位列首位,旁边是李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