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声地游向他,鱼鳍划水的声音渐渐汇聚成含混的哭号:“还我子!还我命!”
“老爷!”小妾刚要上船,脚下的木梯突然断裂,跌入水中时发出一声惊叫。小普看见她下沉的方向,几尾畸形的鲶鱼正张开利齿,鱼鳃间却卡着半片金叶子——那是钱万贯去年打赏给她的,代价是渔民王老汉的整条渔船被凿沉。
次日清晨,钱府传出噩耗:钱万贯的独子晨起时突然浑身溃烂,皮肤上布满细密的鳞片,连说话都带着气泡破裂的“咕嘟”声。更诡异的是,请来的郎中刚掀开被子,就见无数极小的鱼嘴在少爷的伤口里蠕动,每只鱼嘴上都挂着半粒珍珠——正是钱万贯从蚌壳里活生生剜出的那些。
“小师父救我!”钱万贯跪在渔村土地庙前,右手已被烧成焦黑的枯枝,“我昨天梦见河神发怒,说要抽我的筋做渔网,剥我的皮糊船底……”他磕头时,庙前的香灰突然聚成漩涡,显化出被他毒死的水獭、电死的鱼苗、逼死的渔民们的影像,每道影像都在重复他当年的暴行。
小普望着钱万贯腰间的鎏金鱼符,符上的鲤鱼眼睛突然流出鲜血:“你可记得,三年前在芦苇荡,你为抢渔民的珍珠蚌,将七旬老妇推入满是毒螺的水塘?她临终前,手里还攥着半片被你踩碎的蚌壳。”话音未落,钱万贯的腹部突然传来剧痛,低头竟看见自己的肚脐周围凸起蠕动的硬块,分明是当年老妇腹中未及生产的胎儿形状。
“报应不是河神降罚,”小普取出装着死鱼苗的陶罐,罐底沉着几粒发黑的药丸,“是你把毒饵撒进江里时,就给全家熬好了毒汤;是你剪断渔网时,就给自己系紧了绞索。”他指向钱府方向,只见浓烟滚滚——钱家的粮仓昨夜突然起火,囤积的千担鱼干正在火中噼啪作响,焦臭味里竟混着浓重的血腥味。
三日后,青弋江出现奇观:原本浑浊的江水突然变得清澈,却在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,漩涡深处传来钱万贯的哭号。小普带着渔民们乘船靠近,看见江底躺着数不清的动物骸骨,每具骸骨的关节处都缠着金丝——正是钱万贯用来装饰鱼肉宴的奢侈品。
“他在江底被渔网缠住了!”有人惊呼。只见钱万贯的四肢被陈年渔网死死捆住,那些渔网正是他这些年没收渔民的,此刻网线已长进他的皮肉,每条裂痕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