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血的莲子按进他掌心伤口,那里正浮现出与她相同的十二道纹路。
“总兵可还记得,三年前在瓜洲渡,是谁替你绣了千件藏有密信的战衣?”她笑着擦拭颈间血迹,眉间金箔红痣在火光下剥落,露出底下真正的朱砂胎记——与他眉心佛印分毫不差,“那些双生莲纹,不是绣在衣上,是刻在你我骨血里的劫。”
囚车被拖出画舫时,小普听见阿蛮在身后唱《离魂》:“一春好处无人见,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。”水袖抛落的瞬间,十二片绣着十二因缘的绢帕飘向江面,每片都染着不同朝代的血色。他掌心的莲子突然发芽,细嫩的茎秆缠着枷锁生长,在秋夜江风中开出半朵莲花,缺口处正对着阿蛮的方向。
“下一世,我会是唱《长生殿》的戏子,”她的声音混着画舫崩塌的巨响,“在金銮殿上替你挡那杯毒酒——”最后半句被火光吞没,小普看见她腕间莲子手链的丝线断开,十二颗莲子分别沉入秦淮河,每颗落水时都发出诵经般的清响,正是他每世为她念的往生咒。
刑部大牢的月光冷得像刀。小普摸着枷锁内侧的双生莲,想起阿蛮在画舫后台给他看的伤疤:十二道新旧不一的刀痕,对应他每世为她受的伤。戒尺早已在锦衣卫搜查时被折成两段,断口处露出的,是用他三世精血浸泡的“阿蛮”二字,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,发出微弱的红光。
“第十二劫还差两世。”阿蛮不知何时出现在牢窗后,卸了妆的脸苍白如纸,却笑着晃了晃新得的莲子手链——这次只有十颗,“你看,蒙古人的箭伤、锦衣卫的刀痕,都成了莲子上的刻纹。”她隔着铁栏触碰他的指尖,冷得像秦淮河的水,“佛经说‘生缘老死’,可我们的‘生’,从来都是为了下一次的‘老死’。”
更漏声里,小普终于看清她藏在袖口的血帕——是将前五世的血帕碎片拼合而成,双生莲的根茎上,密密麻麻写着他每世为她破的戒:止语戒、杀戒、酒戒、色戒……原来他执着的“度她”,从来都是在给自己系更紧的锁链。
“我取了你的血,你取了我的泪,”阿蛮将最后半块护心镜塞进他掌心,“我们在‘取缘有’里绕了八世,却不知‘有’便是苦。”她的声音突然哽咽,却仍笑着替他理了理乱发,“可我甘之如饴,就像你甘心情愿每世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