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性沿着被榛树掩映的羊肠小道疾行。
一个时辰后,道旁渐现担柴禾的樵夫。
天云拦住一个担柴老汉,对方古铜色面庞被日头晒得发亮:\"大叔,前面是什么地方?\"
“年轻人,你是从外地来的吧?”
老汉见他眼生,却多此一问,抬手往东南一指:\"转过那个虎头崖,便是孤山镇咯!\"
天云抱拳谢过樵夫,沿着蜿蜒山道前行。
转过青石隘口,忽见半山腰处青瓦鳞次栉比,酒旗在松涛中猎猎作响,竟真如樵夫所言藏着座繁华镇甸。
\"孤山镇!\"
他抚着斑驳界碑轻笑出声,剑穗上的银铃随山风叮咚作响:\"当真是‘白云生处有人家"。\"
镇口百年香樟垂落浓荫,石板街上蒸腾着糖炒栗子的焦香,布庄伙计摇着拨浪鼓招徕顾客,倒比上海弄堂更添几分烟火气。
他揉着酸胀的腿肚拐进挂着鎏金匾额的客栈,青砖地面沁着山泉凉意。
柜台后的小二正打着算盘,抬头时三角眼将他从头到脚刮了一遍——葛布短打沾着草屑,粗布靴裂了道口子,腰间悬着的乾坤袋倒是绣着古怪符纹。
\"客官要住店?\"
小二尾音拖得老长,拇指在算盘珠上搓得吱呀响。
这语气,这神态,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满眼的鄙夷与轻蔑。
天云一掌拍在黄梨木柜台上:\"怎么,怕道爷付不起银元?\"
话音未落忽觉掌心硌得生疼,这才想起乾坤袋里除了法器符箓,连半枚铜板也没有。
小二嗤笑着把他上下打量:\"您这袍子都能照见人影了,要不\"
话未说完,寒光乍现,一柄通体幽蓝的陨铁剑横在灯影里,剑身云纹竟似在流转。
\"此剑暂押此处。\"
天云剑柄倒转递出,暗运真气震得柜台烛火乱晃。
角落里打盹的黑猫突然炸毛,撞翻了掌柜最爱的青花梅瓶。
幸好,小二眼疾手快,否则早已摔成碎片。
后堂珠帘哗啦作响,穿团花马褂的胖掌柜捏着鼻烟壶踱出,绿豆眼在剑脊上一扫,忽然变了脸色。
他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