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远的指腹在扳机上反复摩挲,瞄准镜里的十字光标随着呼吸微微晃动。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在凌晨两点准时熄灭,整栋大楼陷入浓稠的黑暗,唯有陈峰女儿病房的门缝透出一线微光——文昭斜倚在陪护椅上,左手仍保持着虚护小满腹部的姿势,侧脸被月光勾勒出冷硬的轮廓。
\"还不走?\"赵远咬紧后槽牙,夜视仪里的画面刺得他眼睛生疼。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,汗水顺着狙击枪枪托蜿蜒而下,在阳台积灰的水泥地上晕开深色痕迹。他已经守了三个小时,胃部因空腹泛起灼痛,而文昭就像扎根在椅子上,连换个姿势都不曾有。
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文昭终于垂下头,均匀的呼吸声透过开着的窗户飘到对面楼顶。赵远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,正要重新锁定陈峰,却见病房门突然被推开。陈峰抱着保温桶蹑手蹑脚走出,桶身贴着的便利贴上\"小心烫\"三个字在夜光中泛着荧光。
\"该死!\"子弹追着陈峰狂奔的身影擦过门框,在电梯金属面板上溅起火星。赵远疯狂调整角度,看着目标逃进医院花园的灌木丛,指甲几乎要抠进狙击枪的防滑纹。直到陈峰出现在医院大门外的梧桐树下,他才重新稳住呼吸,将十字准星压在对方后心。
消音器发出的闷响混着早起鸟儿的啼鸣,陈峰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向前扑倒。保温桶骨碌碌滚出老远,洒在地上的粥还冒着热气。赵远收起枪支时,听见楼下晨练老人嘟囔:\"现在的斑鸠叫得真渗人\",而百米外的病房里,文昭只是迷迷糊糊替小满掖了掖被角,便又沉入梦乡。
朝霞染红天际时,赵远混在上班人群中穿过警戒线。他看着警察在陈峰尸体旁忙碌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但当他抬头望向那扇亮着晨光的窗户,文昭正端着水杯喂小满吃药,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让他心头突地一跳——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丝线,将这场精心策划的暗杀,织进了更大的罗网之中。
病房的温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地面投下细密的光影。小满轻轻将枕头垫在身后,生怕发出一点声响。隔壁病床上的小女孩眨着大眼睛,好奇地凑过来,压低声音问:“姐姐,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声呀?”
小满温柔地笑了笑,目光瞥向正在陪护椅上熟睡的文昭。他的眉头微微皱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