傩戏鬼脸在跳舞。
荒鬼村码头挤满了迎接的百姓，孙二娘端来用南洋椰子改良的辣油糕，巧巧给每人发了个绣着椰树的鬼角套。县太爷望着船队上飘扬的鬼角旗，捋须笑道：「当年打鬼广场绑的是偷鸡贼，如今迎来的是海上鬼王爷，这辣味啊，果然能漂洋过海！」
秋分那日，辣油港传来消息：南洋诸国联合建立「海疆鬼市」，首单生意是用香料换荒鬼村的辣油种子。王二麻子在鬼角上刻下「海辣一家」四字，随船送去的还有老槐树的枝条——它们将在南洋长成新的「鬼树」，树下会摆着永远不空的辣油罐，供路过的旅人取油驱邪。
深夜，王二麻子四人坐在老槐树下喝酒。张赖皮望着天上的银河，突然说：「你们说，要是抗倭的老祖宗们看见现在的鬼市，会说啥？」赵小偷往树根浇了勺辣油：「肯定会说，这辣油香里，总算是有了他们当年想看见的太平盛世。」
微风拂过，老槐树沙沙作响，仿佛在应和。鬼趣园的辣油灯笼又亮了，新排的戏叫《鬼角征南洋》，台上的「海鬼」踩着高跷，手里的辣油火把照得台下百姓的脸通红通红。巧巧在后台给酒坊千金梳头，镜子里映出两人鬼角上的贝壳与辣油花，忽然觉得这鬼角越戴越亮，亮得能照见千里之外的海，和海里漂着的，全是荒鬼村的辣味烟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