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蛰过后,荒鬼村的曼陀罗花田迎来空前热闹。牛吃货穿着簇新的红绸裤衩,在田埂上跑来跑去:“张屠户家的小子要娶红玉村的闺女!喜宴就摆在花田里,可别让花露水沾了喜服!”刘老鬼蹲在花轿旁,用旱烟杆敲着新扎的曼陀罗灯笼:“你懂啥?紫色是喜色,沾点花露才吉利。”
李秀才穿着青衫,手里攥着两份婚书:“按荒鬼村规矩,男方要送曼陀罗蜜饯;照红玉村风俗,女方得回赠野菊酿。”他望着远处的迎亲队伍,抬花轿的壮汉们腰间都系着紫黄相间的绸带——紫色是荒鬼村的曼陀罗,黄色是红玉村的野菊,两种颜色在春风中翻飞,像极了双生花。
花轿落地时,新娘子的盖头被风吹起一角,露出后颈的曼陀罗胎记。牛吃货惊呼:“这胎记和小柱的一模一样!”苏老鬼捋着胡子笑:“当年我和刘老哥给孩子们订娃娃亲时,就说过‘胎记成对,花田结穗’。”刘老鬼往花轿里塞了包辣味牛肉干:“给新郎官路上啃,省得他紧张。”
喜宴摆在花田中央的打谷场,每张桌子上都摆着曼陀罗花插与野菊香包。张屠户端起酒碗:“七十年前,我爹砍伤了苏老哥的腿;七十年后,我儿子娶了苏老哥的孙女。这碗酒,敬过去的糊涂!”苏老鬼一饮而尽,酒碗里浮着的曼陀罗花瓣轻轻颤动,像在点头。
有格作为证婚人,取出两村联名的《和亲契约》:“自今日起,荒鬼村与红玉村互为姻亲,永不争斗水源、土地。”契约上盖着两个村印,一个是曼陀罗花,一个是野菊,两朵花的根茎在契约上交织,竟形成了井的形状。李秀才突然指着契约惊呼:“看!这是‘井’字纹!”
暮色降临时,花田四周燃起了孔明灯。每个灯上都写着新人的祝福,牛吃货的灯上却画着个大肉包子:“祝小两口早生贵子,包子管够!”孔明灯升空时,照亮了花田边缘的獾群,它们叼着喜糖蹦跳着加入送亲队伍,惹得孩童们笑作一团。
婚宴尾声,不知谁提议“闹花田”。年轻人们追着新郎新娘跑过花田,踩倒的曼陀罗花渗出汁液,在月光下画出蜿蜒的紫痕。刘老鬼望着紫痕,突然想起三十年前的械斗伤疤,如今却成了爱情的轨迹。苏老鬼的金蟾蹲在喜宴桌上,三趾轻点着酒坛,坛身竟浮现出“百年好合”的曼陀罗纹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