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县志里的“阴物认主”,猛地扯断手腕上的红绳。红绳断裂的瞬间,井里传来一声闷吼,水面翻起血泡,露出半张腐烂的人脸——正是照片里的旗袍女子,她的头发间缠着的曼陀罗已经开花,花蕊里嵌着颗泛青的眼珠。
“跑!”永革拽着牛吃货冲向树林,却见无数黑影从土里钻出来,全是后颈有爪痕、胸前挂着脏器的“村民”。牛吃货被树根绊倒,怀里的牛肉干撒了一地,最近的“血人”突然顿住,俯身嗅着地上的肉干,喉咙里发出困惑的呜咽。
“它们……它们认得食物?”牛吃货浑身发抖。
老妇的拐杖擦着耳际劈来:“当年山鬼只是饿!”她的面皮正在剥落,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兽毛,“你们这些外来人总说‘诅咒’‘怪物’,可谁给过我们吃的?谁管过被官兵烧杀的村子?井里泡着的,都是想活下去的人啊!”
永革突然想起车里的冰镇啤酒和牛肉干,掏出背包里的压缩饼干抛向“血人们”。奇迹般地,那些利爪没有抓向他,而是争抢着去够食物。老妇的动作也迟缓下来,兽瞳里闪过一丝人类的迷茫。
“现在还有机会。”永革擦着冷汗后退,“我们把阴物带走,停止血祭——”
“来不及了。”老妇突然哀嚎着捂住耳朵,井里的闷吼声变成尖利的啸叫,水面炸开巨大的浪花,一条布满青苔的手臂伸出井口,掌心托着颗跳动的心脏,“山鬼要出来了……它饿了七十年……”
牛吃货突然举起平板电脑:“看这个!”屏幕上是他连夜修复的老照片,旗袍女子身后的竹帘后,分明有个裹着兽皮的少年正在给她包扎伤口,少年的爪子上缠着带血的布条,眼里满是惊恐——那分明是被误解的“山鬼”。
“他们不是怪物。”永革握紧电工刀,刀刃反射着井口的血光,“是被逼到绝境的人。”
井中传来轰然巨响,整块血祭石被震得跳起。老妇的面皮彻底脱落,露出一张介于人类与猿猴之间的脸,她突然扑向永革,却在触到他肩膀时猛地转身,用身体挡住了从井里射出的藤蔓——那是山鬼的触须,正卷着带血的铜铃朝他们砸来。
“带……带那些东西走……”她的兽爪按在永革手背上,指甲却没有刺下去,“别让井眼……开……”
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