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的影子举起酒杯，月光透过杯中的豆腐汤，在地上映出太奶的脸，她嘴角含着笑，像是在说“够了”。
刘老鬼突然想起什么，从怀里掏出块补丁摞补丁的手帕——这是他娘留给他的，手帕角绣着“勤”字，和太奶的“嬃”字竟能拼成“嬱”字（注：古字，意为“优柔”）。他把帕子铺在碑上，帕子的“勤”字吸了井水，竟变成“护”字。
终章：冬至磨盘的新生
冬至来临时，豆腐坊来了个小徒弟。孩子捧着本《字豆经》，书页间夹着太奶的蝶形发簪。刘老鬼教他磨豆子，红玉教他认“豆”“腐”二字，秀才的影子则在一旁讲太奶的故事，讲到动情处，井水里就会浮起“教”字水泡。
如今每逢节气，豆腐坊都会摆出“字灵豆腐”：立春的“生”字豆腐能催芽，芒种的“忙”字豆腐驱虫，霜降的“藏”字豆腐养膘。而那口老井，再也没出过黑水，只有太奶的影子偶尔浮上来，用簪子在水面画“福”字，一画就是一整夜。
当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磨盘上，刘老鬼看见小徒弟的影子、红玉的影子、秀才的影子，还有太奶的影子，一起在豆浆雾里跳舞。他们的影子叠成个“鑫”字，又散作无数“幸”字，落在每块刚出炉的豆腐上——原来这世上最灵的字，从来不是刻在碑上的，而是磨在人心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