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蒸散成盐花。
第七节:血墨求雨的夜惊魂
戌时三刻,旱魃庙供桌摆着瞎眼公鸡、血粥、李长卿新写的《祈雨青词》。彩姑攥着黑蛋留下的红绳,看钱串子往表妹发间插银簪,簪头刻着“雨”字——分明是用她陪嫁的银镯改的。
“吉时已到。”李长卿断笔悬在青词上方,“以处子血开笔,天地同悲。”表妹瞳孔骤缩,看见供桌下伸出无数手臂,腕间都缠着写“冤”字的布条,正是三年前染病身亡的邻村人。
刘老鬼突然张弓,弓弦挂着虎娃编的“雨”字草绳:“黑蛋托梦说,旱魃怕‘公’字!”箭尖刻着“公”字,射向供桌“雨”字,墨汁飞溅,在墙面上聚成“贪”字——笔画间渗着暗红,分明是官银上的锈色。
此时庙外传来闷响,不是雷声,是千万人脚步声。虎娃指向西北,只见漫天黄沙中涌来黑甲军,甲胄锈着“理”“义”等字,大旗上“鬼”字染血,竟与乱葬岗木牌残字一模一样。
第八节:荒鬼军的识字令
黑蛋骑在瘦马上,手中握的不是刀,是支断笔,笔杆“理”字浸着血。他左脸刀疤从眉骨到下颌,像道永不愈合的墨痕。荒鬼军抬着“免役”“平冤”木牌,牌上字迹被风沙磨得发亮,却依稀可见“李长卿贪墨”的刻痕。
“李长卿!”他的声音像刮过戈壁的风,“你以字杀人,我以字索命!”断笔凌空划出“斩”字,供桌轰然炸裂,露出下层官银——每锭都刻着“赈”“灾”二字,却被凿去半边,成了“辰”“火”。
钱串子扑向银子,却见银锭映出表妹的脸,她发间银簪变成白幡,幡面写“悔”字。李长卿的青词被风卷上半空,纸页化作白蝶,每只蝶翼都写着“救民水火”,只是“救”字少了提手旁,像只断手在空中抓握。
虎娃他哥跛行上前,举着夺来的征兵文书:“西北兵都是识字鬼,专抓吃人的文曲星!”文书上“孙二柱”已改“李长卿”,盖着西北大营的朱砂印,印泥未干,腥气扑鼻。
第九节:旱魃退去的善字雨
第一滴雨砸在刘老鬼烟袋上时,他以为是黑蛋的泪。暴雨倾盆而下,冲去旱魃像上的“旱”字,露出石刻“润”字,落款是“洪武三年”。黑蛋的军队在雨中消散,唯留满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