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成“言”,竟成“谝”字,意为巧言相欺。
五更天,三位神婆的忏悔书被烧成纸蝶。蝶群飞向各自的村落,落在被害者的坟头,竟化作了白色的麦穗。阿秀在每个坟头种下醒世麦种,种子破土时,坟前的杂草自动退去,露出刻着真名的木牌——那是被神婆们用“鬼”字掩盖的真相。
正午,杏花村的村民们抬着找回的耕牛来到荒鬼村。牛背上的“灾”字符被雨水冲刷,显露出原本的“吉”字。张仙姑跪在牛前,用麦秆笔在牛背写下“对不起”,笔迹未落,牛眼竟流出泪水,在地上写成“恕”。
柳叶村的李婆婆将神坛改造成了义诊台。她用蒙学的《本草纲目》取代了符书,药柜上的“驱邪”牌换成了“救人”匾。第一个来看病的虎娃指着她的银针笑:“婆婆的针比符纸管用!”李婆婆摸着虎娃的头,发现自己指甲缝里的朱砂已被麦汁洗去,露出干净的粉色。
松针村的王神婆在村口搭了个施粥棚。她用来画符的铜盆里盛满了麦香粥,每个来喝粥的人都能得到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“善恶有报,回头是岸”——字迹是用醒世麦的浆汁写的,在阳光下会透出“善”字暗纹。
暮春的细雨中,三位神婆在荒鬼村的老槐树下立了块“祛魅碑”。碑面刻着:“世上本无鬼,人心自迷障,若要神佛佑,先做良善人。”碑顶摆着她们的符筒、肚兜和朱砂笔,这些物件在雨中渐渐生锈、褪色,最终变成了普通的农具。
刘老鬼看着三位神婆教虎娃们编花环,忽然想起黑蛋说过的话:“鬼故事都是人编的,人要是活明白了,鬼就没地方呆了。”他摸出铜烟袋里的鹅卵石,石面“判”字不知何时被磨成了“伴”,旁边还有虎娃们刻的“婆”字——那是给三位神婆的新称呼。
远处的山梁上,墨魂们的黑马队踏过雨后的彩虹。这次他们的马鞍上挂着的是装满麦种的布袋,所到之处,曾经被符纸污染的土地上长出了茂盛的庄稼,每株庄稼的叶片上都滚动着露珠,露珠里映着“真”“善”“美”的字样。
当第一声蛙鸣响起时,荒鬼村的蒙学里传来朗朗书声。三位神婆坐在教室后排,跟着虎娃们一起念:“人之初,性本善”她们的红绸裙摆已换成了素色粗布,裙角绣着的不再是符纹,而是麦穗和槐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