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着“贪”,流出的是混着金粉的脓水;第三支笔抵住他的咽喉,刻着“终”,喷出的是写满罪状的纸灰。
阿秀的短刀突然指向钱串子,刀刃上的“刃”字与她腕上的“贪”蛇相撞,发出刺耳的尖啸。“你早就知道地契被改了,”阿秀的声音带着冰碴,“你拿我的镯子换了李秀才的封口信”钱串子的瞳孔里映出短刀的寒光,她想辩解,却发现舌尖变成了算珠,每颗算珠上都刻着“利”字,在嘴里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响声。
黑蛋的虚影托起刘老鬼的手,将鹅卵石按在山神庙的断碑上。石面“判”字与碑面“荒鬼冢”三字共鸣,迸发出蓝白色的光芒。所有被篡改的文书从地下涌出,在光芒中显露出真相:征兵文书上的“骑兵营”本是“炊事班”,地契上的“孙长卿”原是“刘贵”,就连红欲村的村名,原本刻的也是“荒鬼村”,不知被谁用红漆盖住了。
“文字可以被篡改,但血不会说谎。”黑蛋的手指划过判官簿,簿页上的字迹纷纷褪色,露出底下用鲜血写的真名,“李长卿,你的真名是‘孙贵’,你才是该去当兵的人”话音未落,孙贵的身体开始崩溃,他的脸变成无数张文书碎片,每张碎片上都印着不同的名字,最后拼凑出的,是黑蛋的脸。
庙外的墨雪突然凝结成字,每个雪字都在控诉:“还我田产”“还我儿命”“还我自由”。这些字汇集成巨大的“冤”字,压向孙贵的纸化身躯。他发出最后的惨叫,声音变成无数支断笔,飞向红欲村的每个角落,插进那些曾被他用文字伤害的人的门前。
刘老鬼和阿秀看着孙贵彻底消失,只剩下他的青衫飘落在断碑前。青衫口袋里掉出一本小册子,封皮写着“改命秘录”,里面记满了用草酸、靛青、人血改字的秘方,每一页都沾着指甲和头发。阿秀翻开最后一页,看见用炭笔写的忏悔:“我怕穷怕苦,所以让别人替我受苦,可我忘了,文字能改命,也能索命。”
雪开始融化,露出被墨汁浸透的土地。老槐树的根系吸收了墨血,开出黑色的槐花,每朵花上都写着一个名字——那些被孙贵用文字害死的人。刘老鬼摘下一朵花,花心里躺着黑蛋的断笔,笔尖上的墨汁已经干涸,变成一颗透明的珠子,里面映着西北边疆的落日。
虎娃们从废墟中走出,他们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