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行,分出哨骑警戒,夜间则派人值夜。通宵值夜的士卒,白昼以大车载行。
敌人终究发现了有大批部队躲过他们的侦查,向西潜越黄梅山,遂派出轻兵追击上来。虽然焰帅所部畜力并不充分,但这追杀而来的数千锐卒,除了五百沙陀战士为首的骑兵队之外,还有大量骑马步兵。
蕲州之战,官军歼灭俘杀,超过三万之数,但己方也付出了死伤数千的代价。作为骨干战力的河洛之师与淮西骡军,皆受创不轻,相当疲惫。加上王仙芝的舰队亦被俘获,官军得到了草军从江陵城劫取的大量金宝物资,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,越发没了斗心。
但两翼的宣武军和襄阳军,在损失不大的同时,分到的战利品也较少。而宣武节度使穆仁裕和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,就带着憋着一口气的两道战兵,负责追击的任务。
若能剿灭草军逃走的一万多残兵,还能缴获不少东西。
至于掳掠……虽然官军军纪一向不好,但周边也没有江陵那个级数的大城可抢,而且要是官军抢了江陵级别的大城,想来朝廷上是不好应付过去的。
当然这只是李福和穆仁裕两位节度使目前的看法。今后铁一般的事实会证明,即使官军自己抢了江陵,比王仙芝部草军下手还狠得多,一样有办法应付过去,抢的人甚至还能加官进爵。
宣武军的穆仁裕节度使骑着一匹浑身赤色的骅骝马,马鞍上镶着金饰,列身在阵势最前方。他长着宽脸庞,高颧骨,肤色较浅,头盔缝里露出的一头黄毛更是令他看起来异常醒目。
穆节度使是科举出身,又有一身好武艺,每战必身先士卒。
他在宣武镇里却没什么威望。
因为大家都知道,穆家世世代代都有官当,他们家本姓丘穆陵氏,是关陇集团的鲜卑勋贵,国初也被顺带塞进了太宗皇帝所编的《氏族志》里。但这种鲜卑丘八出身的所谓“士族”,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经学传承。
士族会打仗当然不丢人,但是只会打仗就很丢人,会被人骂成“将种”,似乎是好话,其实是丘八的意思。所以国初的薛仁贵大帅被人说将种之后,依托着河东薛氏多代的经学研究积累,写了一本《周易新注本义》拍在对方脸上。
很明显,穆家既没有这个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