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已经相当不同寻常。
但当他见她伫立在院中,在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内,如雕塑般等待他的到来时,齐克让仍感觉心口顷刻被堵住了,有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。
她轻轻拂去头顶积压的雪粉,如同一道仙影般悠悠迎上来。
“阿雪。”
齐克让低声唤道。
“你现在这小心翼翼的样子,倒像是让时光倒退了许多年。”阿雪柔柔地微笑着,冰肌虽在漫天积雪映衬下,依然不减其白,如最精美的邢州瓷。
齐克让有点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发髻,顿了顿,但胸中按捺不住的情感让言语终究自口唇间倾吐而出。
“我年纪比你小,做事优柔寡断,偏偏还醉心功名。认识这么多年,你也该知道我还有一堆的坏毛病。回顾过往种种,我实在觉得自己没资格说这些话,倒像是利用我们的交情要挟你似的……”
阿雪妙目顷刻睁大,素手掩住微张的小口,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。
“我现在马上就要去西凉,那片归义军和吐蕃人连年混战的沙场上去了。可笑啊,我是如此地贪婪。但是,这该会让我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。阿雪,你愿意让我预支一下承诺,嫁给我,做我齐克让的妻子吗?我觉得西凉风景壮美,其实也是个举办婚礼的好地方。”
齐克让随后就看见阿雪一言不发,转身向屋内走去。这一刻,他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但没多久,她便抱着一张连珠式黑漆玉足桐木琴,回到了院落中,款款坐上茵席,素手抚琴,琴音洒洒如流水,却有铮铮壮怀之气。
“君当仗剑,大杀四方,妾自抚琴,浮沉随郎。”
阿雪双目凝注在齐克让脸上,清澈一如初见时。
……
西凉,鄯州城。
这曾是一座护城河、吊桥、城门,重关叠嶂;瓮城、月城、关城,城城设防;城楼、箭楼、望楼,楼堞环列的坚塞重镇。
但经过数次与吐蕃人的攻防易手,这座城池早已残破不堪。纵经过齐克让百计修复,但因为时间仓促,也只到堪堪可用的地步。
归义军的急速发展,已经严重刺激到了内争不休的吐蕃人。不仅是河陇地带的吐蕃残党,就连雪原上和苏毗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