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是感应到了生人的气息,白狼缓缓抬起头,露出一双……
金色的竖瞳!
人类,我不是已经说了?白狼开口,声音沙哑威严却又略显几分屈辱和无奈,我寿元将尽,已经无血可采?
陈长安没有回答,只是定睛看去,这条白狼伏在祭坛上,身躯如山岳倾颓,曾经如雪的毛发如今枯槁如秋草,大片脱落,露出布满褶皱的灰白皮肤。它的呼吸沉重而缓慢,每一次吸气,干瘪的肋骨都如枯枝般凸起,仿佛随时会断裂。
它的眼睛——那双曾经令百兽臣服的金色竖瞳——如今浑浊如蒙尘的琥珀,瞳孔扩散,光芒黯淡。眼睑沉重地耷拉着,似乎连睁开都耗费了它全部的力气。
九根锁链穿透它的躯体,伤口处早已不再流血,只剩下暗红色的痂,像干涸的河床。它的爪子——曾经能撕裂山岳的利爪——如今断裂、发黄,如同枯死的树根。
最触目惊心的是它胸口插着的那根血色晶柱。晶柱周围的血肉早已腐烂,露出森森白骨,可它却连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是偶尔抽搐一下,证明它还活着。
它的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,像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,在风中摇曳,随时会熄灭。
当陈长安走近时,白狼缓缓抬头,动作迟缓得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。它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,声音嘶哑破碎:
你……不是他们的人……
它的牙齿已经松动脱落,说话时漏风,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沫。
陈长安能感觉到,它的生命之火已经微弱如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彻底熄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