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话听音。
什么叫还不上不打紧,只要心里有中堂就行?
甭问,赵安知道他这个还没上任的粮食厅长已经被福长安盯上了,要不然这小子不会这么好心给他来个全家贷的套餐。
一个粮食厅长被朝中主持国事的中堂看中倍加照顾,难道真是他赵厅长能力突出到中堂大人都要顶礼膜拜么。
答案显然不是,因为中堂大人看中的是粮食,而不是厅长。
事实的确如此。
安徽一省去年征收的漕粮是180万石,正常年景一石粮价格在一两三钱左右,折合下来安徽去年给朝廷报的征收漕粮价值在230万两左右。
但安徽实际征收的漕粮却是翻倍的,只不过多征收的漕粮全进了地方官吏腰包,手段就是踢斛淋尖、谎报损耗、折色勒索等。
给京师运的那180万石漕粮跟唐僧肉似的,沿途关卡勒索,大小官员从中贪墨,加上自身运输损耗,导致漕粮抵京的成本暴涨三倍,也就是所谓“一石漕粮抵京,九斗入贪囊。”
价值230万两的漕粮最后把账一算事实上价值多达700万两,朝廷却只能得到价值70万两的漕粮,其余漕粮及其产生的价值就这么凭空消失了。
不止安徽如此,所有漕运涉及到的省份都是如此。
如此巨大的一块肥肉,居于庙堂之中的福中堂当然想啃一口,但中堂大人不屑在下游啃些碎沫残渣,他想直接在上游连肉带骨头咬下一大块来。
想要在漕粮的上游下手,就必须依靠有调度分配权的粮道衙门。
粮道最大的权力就是“批条子”。
说起来漕粮这个产物跟后世的特定经济有很大相似。
所以“条子”跟盐引一样,都是堪比黄金的硬通货,有了“条子”就有钱。
只要赵安肯配合,利用手中职权不断替福中堂“批条子”,将原本应输送到京师的漕粮就地截胡给“福记公司”,那一年给福中堂弄个百十万两花花跟玩儿似的。
风险?
啥风险?
甘肃那帮王八蛋虚构旱灾贪污赈灾粮折银上千万两,要不是一个偶发的小意外,鬼知道。
何况,这是福中堂的买卖,谁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