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乡贡进士加起来已有数百人,而明经考生则是进士的数倍还要多,单单两监明经就五六百人之多,加上诸州所贡,那就是足足数千人的庞大队伍。
这些人离开尚书省之后,便沿着宫墙一路难行,等到聚集在皇城左掖门前时,前后俱失所属、队伍也凌乱至极。负责维持秩序的苗晋卿更是急的一脑门子汗,不断的叫嚷想要控制局面,但却收效甚微。
张岱也站在人群里左右张望,突然背后被人推了一把,他抬起拳头便要向后砸去,却闻身后一人连连喊话道:“张六郎且休怒,我无恶意!”
“你是谁?”
之前王家父子那事搞得张岱一直挺紧张,对于突然接近的陌生人也心存警惕。
这年轻人瞧着二十几岁,体格跟张岱差不多高,模样瞧着倒是周正,见张岱一脸警惕的望着他,连忙说道:“某名李嶷,便是之前生徒们叫喊的东监案首,并是东监壬戌年朋头。你有一兄张巍张四,是我学中朋友,他在家中没有向你说起过我?”
案首就是国子监考试的第一名,而所谓朋头,大概类似于学生会会长,也可以从字面意思解释,就是朋党的头头。国子监中多官宦子弟,聚集在一起也热衷拉帮结派、吃喝玩乐并壮大声势。
“李案首有事?”
之前国子监生徒们嚣张的态度让张岱印象不佳,连带着对这个李嶷也乏甚好感,若非其人所言张巍确是自己堂兄,张岱都不打算跟他多说什么。
李嶷见张岱神态有些冷淡,便又笑语道:“所谓生徒、乡贡之别,不过是俗人浅见罢了。六郎你才情如此,无论在学何处,也都不碍前程。某等既然应举,当以及第为能,只有功名不就,才会标榜生徒为美。”
这话说的倒还中听,于是张岱便又问道:“李案首何事见教?”
“六郎家世显赫,想必应知此番临考更换座主一事绝不寻常。吏部尚书宋开府留守西京,虽居其位却不处其事。崔散骑今以魏刺入朝,急欲张其权柄、诸事改弦更张。”
李嶷出身赵郡李氏,本身又在东都国子监治业多年,对于朝中人事掌故了解也是不少,虽然不像张岱认知这么深刻和具体,但现在讲起来也是大差不差。
见张岱面露赞同之色,李嶷便又说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