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,但却选了一个比较麻烦的方式,让人将这书写诗作的纸张传看一遍。
圣人或许一时间没有意识到这么做有点麻烦,但或者也是想让这些人看一看纸张上的涂抹痕迹。
他既没有明说,也没有暗示,只是瞧着殿内众人将此进行传看,偶尔还与惠妃或是宁王交谈几句,对此也只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。
张岱瞧着皇帝这副姿态,心里也不由得暗叹一声,这货在晚年彻底放纵自我之前,其实内心里也有不少压抑和苦闷吧?
寻常人交际接受友人的馈赠,固然能够加深感情,但若频频提起、张嘴就要道谢,再好的感情也免不了要变质,会让接受馈赠的人有一种亏欠感,乃至于渐渐疏远那曾给自己厚赠的人。
这世间还有比天下、比皇位更厚重的礼物吗?凭心而论,玄宗这个皇位也不算是谁推让给他的,是他自己凭着自己的努力奋斗争来的。
李宪就算不让,又有什么办法?他甚至都不如李建成有资本!
所以他推让储位,也无非只是救了自己的命而已。假设他不肯让,他就是扰乱社稷的祸根,北门将士们先砍了韦氏再砍他,谁会嫌累?
对玄宗自己而言,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,为了法礼伦情,自己就要生生认下这么一个大债主,礼遇备至的供着这么一个活祖宗,他能一直心平气和的看待这件事?
张岱这样的想法固然是有点小人之心,起码李宪这一生过得富足安乐,玄宗待其也是有始有终,甚至死后还追封让皇帝。
但就算他是小人之心,他否认宁王让位对社稷的贡献,认为当今圣人理所当然的就应当继承大统,这难道有错?
他又没有经历过武周时期与中宗年间的诸多动荡,生来就在开元年间,只拜今上、不言前辙,谁要觉得他这看法不对,你来圣人面前跟我讲讲历史?
不过这一层意思也是比较隐晦,除了一些心思过于刁钻阴沉之徒,倒也不是人人都能敏锐感知到。
抛开这些小心思不说,这一首庆贺新春的应制诗本身也非常出彩,尤其张岱是在他们眼皮底下用极短的时间便写出来,许多皇亲国戚在看完之后,对张岱的才情也比较叹服,起码他们自己是做不到。
殿中参加宴会的皇亲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