睛。三个月前逃生时撕裂的防护服袖口还未修补,此刻被山风掀起,露出腕间淡青色的汞毒疤痕。
\"这次不会再逃了。\"她对着黑暗低语,将老周遗留的罗盘攥进掌心。黄铜表面的《河图》纹路硌得生疼,却让她想起博物馆监控里诡异的画面——深夜闭馆后,展柜中的汞矿石样本总会自行排列成指向此处的箭头。
矿洞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,混着盲眼鱼群游动时发出的细微水声。林夏的头灯扫过岩壁,那些被鱼群撞击出的凹痕里积满银色汞液,在光束下折射出七彩光晕。防毒面具的呼吸阀突然急促起来,她知道这不是错觉——洞内的汞蒸气浓度正在急剧攀升。
转过第三个弯道时,幽蓝色的火焰毫无征兆地燃起。林夏猛地停住脚步,手电筒的光斑剧烈晃动。穹顶之上,液态汞组成的《河图》星图正在缓缓旋转,二十八宿的星点由无数细小汞珠构成,随着火焰明灭闪烁。与三个月前不同的是,星图中央多了四道模糊的人影,穿着她和队员们撤离时的防化服。
\"你们果然在等我。\"林夏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回荡。她想起匿名短信里的照片,此刻亲眼所见的场景比影像更加诡异——那些人影没有实体,只是汞液凝聚的虚影,却能清晰看到他们空洞的眼眶里流淌着银色液体。
盲眼鱼群的骚动突然加剧,成千上万条透明生物从毒溪中跃出,紫色的内脏在汞焰中清晰可见。它们不再撞击岩壁,而是整齐排列成环形,将林夏围在中央。鱼群鳞片摩擦的声响越来越响,渐渐组成某种规律的节奏,与穹顶星图的旋转频率完全一致。
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防毒面具里的呼吸变得灼热。她想起老周笔记里未被腐蚀的片段:\"汞灵需借肉身成形,每七十年寻一次宿主。\"颤抖的手指摸向口袋里的地质锤,金属表面不知何时爬满细小的汞珠,正顺着纹路汇聚成诡异的符文。
\"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是祭品。\"她突然笑出声,笑声在矿洞中显得格外凄厉。1937年、2007年、2024年,每七十年失踪的勘探队,都是《河图》星图完成仪式的必要环节。而此刻,星图中央空缺的四个位置,显然是为她和幸存的队员准备的。
岩壁开始渗出温热的汞液,如同某种生物的血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