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祯八年,腊月二十五,乾清宫西暖阁。
朱清漪跪在蟠龙金砖上,发髻散乱,凤目含泪。殿内地龙烧得滚烫,崇祯却裹着狐裘批阅奏章,朱笔悬在半空,一滴红墨晕染了弹劾李长风的折子。
“皇兄,长风若有反心,怎会献上五千建奴首级?”她嗓音嘶哑,指尖抠进砖缝,“喜峰口大捷那日,您还赞他是大明的海东青……”
“海东青?”崇祯突然轻笑,朱笔重重圈住折子上的“十八子”三字,“猎鹰养得太肥,就该拧断脖子。”
朱清漪浑身一颤,鎏金护甲“咔”地折断。
“您连亲妹妹都要算计?”
“亲妹妹?”崇祯起身,狐裘滑落在地,露出瘦骨嶙峋的肩胛,“万历爷的寿宁公主,为保驸马跪求三天三夜,结果呢?驸马斩首,公主投缳——”他俯身捏住朱清漪下颌,瞳孔映着烛火如鬼如魅,“朕的棋盘上,连自己都是棋子。”
三更鼓响时,朱清漪踉跄出宫。
积雪淹没绣鞋,她回头望去,乾清宫的灯火在风雪中摇曳如磷火。那方寸之间,曾有个背她摘杏花的少年兄长,而今只剩啃食江山的白骨。
“殿下!”暗处闪出李府暗卫,“侯爷有信。”
染血的绢帕上,铁画银钩八字——“济州火起,可熔紫禁。”
朱清漪攥紧绢帕,望向诏狱方向,忽地低笑出声。
原来这盘棋,谁都不是执子人。
永安公主朱清漪站在自家府邸的庭院中,望着那一片曾经宁静如今却因愤怒而喧嚣的地方,心中五味杂陈。崇祯皇帝的绝情,让她彻底断了最后的念想。她那秀美的脸庞此刻满是坚毅,朱唇轻启,吐出一个字:“反!”声音虽不高,却如同洪钟般在这小小的庭院里回荡。
府内的二十名亲兵,皆是跟随李长风多年、身经百战的精锐。他们听到命令,没有丝毫犹豫,迅速行动起来。这些亲兵身着轻便而坚固的皮甲,装备着最新式的燧发火铳,这种火铳相比传统火铳,击发更加迅速、可靠,射程也更远。每人腰间还挂着十支压满膛的转轮手枪,这种手枪设计精巧,能够连续射击,威力不容小觑。更引人注目的是,有两名亲兵抬出了一门最新式的臼炮,也就是迫击炮。这门臼炮体型不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