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日子,沈敛一直在重复一个梦。
他走进这个他们欢爱过的房间,而后看见一道身影,满身斑驳鲜血。
他看不清对方的脸。
明明站得极近,可那张脸却模糊不清。
他一次又一次地进入这个梦境。
一次又一次,执着地想看清这人是谁。
心中早已有答案,可却不敢相信,不敢承认。
于是,一次又一次在惊疑中醒来。
循环反复。
他无法安神,哪怕离开梦境,却仿佛仍沉溺在那股仓惶的窒息中。
直到今日,他终于看清了床上那张脸。
沈敛看见往日一声声唤着他夫君的人,此刻无声躺在床上。
娇艳无双的小脸上,此刻苍白如纸,干涸的泪痕清晰可见。
只有那双总是不安紧抿的红唇上,挂着微笑。
带着一股放弃一切的释然。
沈敛站在床边,胸腔内堆积了多日的窒息和仓惶在顷刻间聚齐又爆开,强烈到仿佛瞬间撕裂了他的胸腔。
有什么东西似乎早已深入五脏六腑,可他却一直未有所觉。
有这般撕心裂肺的在乎吗?
他不觉得。
顾怀宁与他而言是特殊的。
却不该这么特殊。
认知和身体反应割裂着,让他觉得自己脑中好像生生缺了一块。
似是被强行摘除了什么,生机被扼住,死亡一步步靠近。
直到这时,他仿佛听见了她的声音。
就像有一只手,伸进了溺毙他的泥潭,将他坚定拉出。
沈敛缓了好一瞬,才渐渐看清了眼前之人。
顾怀宁就坐在床边,娇艳小脸上虽没有笑靥,却带着生机。
她是个活生生的人,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。
狂喜如潮水漫过,他释然闭上眼,好像在这一刻才从噩梦中醒来。
‘世子,克妻。’
无妄大师的声音在沈敛的脑海中响起。
他狼狈地扯了扯唇,眸光也一点点恢复锐利和冷沉。
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话术罢了。
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