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四爷枯掌悬在朱泥紫砂上,茶船几盏白瓷映着堂前沉香。
他腕底忽作游龙势——滚水高冲低斟,关公巡城三转,韩信点兵收锋。“大家,饮胜。”
一遍茶,泯恩仇。
边叙倚在这酸枝圈椅里,指尖漫不经心捻起,转着薄胎杯。忽将茶汤仰颈吞尽,安子宜看见男人挺立喉结滚动,似就这样咽下陈年旧怨。
白瓷底残留的凤凰单枞香,混着他西装袖口的雪茄味,在她鼻息香甜的汲营间,洇成暗潮。
众人见状皆跟。
“饮胜。”
几盏空杯再次注满,秦四爷一手作‘请’。
两遍茶,见主位。
蒋申英看着另一边西装革履,散漫无礼的边叙,没伸手:“秦四爷,饮茶,要讲个说法。”
这是第二遍茶了。
边叙低头,宽大手掌拍一拍安子宜的侧腰:“bb,到外面等我。”
他还要喊一声:“吹皮!”
“叙哥,在!”外间却不只吹皮一人声音。
葵青伙计声势浩大,刚刚却不闻任何杂声。简直不像三教九流古惑仔,是他手底下培养出正规军。
秦四爷同占尼虎都要抬眼,这架势难道要逼宫?
一个有杖无名,一个有名无杖。
算起来,洪义三百年,这便是秩序崩塌的开始。
边叙不避讳,只讲:“接阿嫂出去,叫阿嫂车上等。”
吹皮躬身进来,屋内几双眼睛盯着吹皮将安子宜迎出门。
洪义几时需要这样大张旗鼓对待一个女人?还是一个柔柔弱弱妹妹仔?简直倒反天罡。
几位元老吹胡子瞪眼未来得及出声,就见到边叙再次拿起茶杯。
他只看着里面暗红如血茶汤:“小心点,不要让货柜车撞到。两百万的车子不要紧,但是安细细,是我的命。”
古惑仔从未听到有人如此直白高调示爱,当场简直要绷不住,都想要仔仔细细看看安子宜是不是长了与常人不同的三头六臂。
显然没有,旗袍下摆一支白玉兰,倔强斜出。
无他,这个背影只格外的精致,外加许多小女儿家的娇憨。
但是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