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光映着她泛红的眼角,让萧珹钰想起初接手产业时。
在账本堆里熬到天明,推开窗看见的那轮血色朝阳。
突然一阵穿堂风掠过,喜烛\"啪\"地爆出个灯花,照亮墙上新贴的\"囍\"字。
阮卿卿打了个寒颤,萧珹钰便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,衣料上还带着淡淡的松烟墨香。
\"去睡吧。\"
他低声道,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,\"明早还要早起。\"
阮卿卿却没动,伸手拉住他的衣袖:
\"夫君可否再同我讲讲老家的事?\"
她的眼神清澈如溪,倒映着摇曳的烛火。
\"我想听你如何学会梳头,如何在那些刁难里站稳脚跟。\"
萧珹钰心头一震,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寒冬。
他缩在柴房里啃冷硬的窝头,对着月光发誓定要重振萧家。
而此刻,怀中人的温度透过层层衣料传来,竟比那年掌心的炭火还要滚烫。
\"好。\"
他应道,揽着她走向床榻,\"但要先躺下,仔细着凉。\"
锦被滑落的瞬间,阮卿卿闻到他领口若有若无的皂角香。
恍惚间觉得,这场未曾谋面便定下的婚约,或许并非想象中那般糟糕。
窗外月光渐浓,将相拥的人影映在雕花窗棂上。
更漏声里,萧珹钰低沉的讲述声混着阮卿卿偶尔的轻笑,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鸟。
红烛将尽时,他终于讲完最后一个故事。
低头却见怀中的人早已沉沉睡去,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。
他轻轻替她掖好被角,望着帐顶绣的鸳鸯戏水图,忽然觉得命运着实奇妙——
当年那个在泥地里打滚的乡下少年,如今竟能拥着金枝玉叶的贵女,共枕这温柔长夜。
烛火摇曳中,他俯身印下一吻,落在她发间,也落在崭新的人生里。
晨光刺破薄雾时,阮卿卿在一阵细碎的响动中悠悠转醒。
纱帐外,萧珹钰正对着铜镜整理衣襟,月白中衣勾勒出挺拔的脊背。
发间束着的玄色绸带还残留着昨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