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那是我用老东家给的铜矿图边角料削的。
她把盒盖掀开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本账册,封皮还沾着霉味。
\"公子,城南福来米行去年纳的税,比前年少了三成,\"她垂眸,指尖划过最上面那本,\"可他们往乙大人的庄子送了三十车新米。\"
我突然明白三皇子为什么选我。
他要的不是满口圣人言的腐儒,是能把算盘珠子敲得比刀还响的狠角色。
第二日早朝,太极殿的青铜鹤嘴炉飘着沉水香。
我站在三皇子下首,看着二皇子摇着象牙扇上来。
他穿月白锦袍,腰间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——和老东家手里的半块,正好能拼成完整的\"玄\"字。
\"三皇兄的减税令,说是惠及百姓,\"二皇子扫了我一眼,\"可这两月,城防军的军饷迟了七日,西市的粮价涨了三成。
陆公子不是自诩"懂民生"么?
不妨说说,这稳定从何而来?\"
\"稳定从真话来。\"我往前一步,靴底碾过殿砖缝里的青苔。
曾瑶适时递来账册,我翻到福来米行那页,\"二殿下说粮价涨,可福来米行去年囤了两万石米,其中五千石进了乙大人的私仓。\"我把账册往案上一摔,\"他们一面哭穷不交税,一面把新米堆在庄子里沤虫。
这税,该减的是百姓,该加的\"我盯着乙大人发青的脸,\"是囤米居奇的蛀虫。\"
殿里响起抽气声。
乙大人的朝珠在他掌心攥得咔嗒响:\"陆公子空口无凭!\"
\"凭?\"我从袖中摸出块染血的玉璜,\"这是莲花商会老东家临死攥着的。\"我转向二皇子,\"老东家的铜矿,上个月刚签了给三皇子的文书。
他死的那晚,有人在他酒里下了鹤顶红——\"我晃了晃玉璜,\"和乙大人玉牌上的"玄"字,是同一块玉料雕的。\"
二皇子的扇骨\"咔\"地断了一根。
他强撑着笑:\"陆公子莫不是把话本里的阴谋论搬到朝上了?\"
\"那便说点实在的。\"我看向皇帝坐的九龙椅,\"三皇子的减税令,让城南织户多了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