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目光深邃,似在审视他,片刻后微微颔首:“罢了,燕王之事,朕自有定夺。至于北境……”他提笔在奏折上批下朱批,“准你所请,三日后启程。”
楚睿钦叩首:“臣,领旨谢恩。”
萧维昭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:“父皇还在忙?无妨,我左右只是来请安,等着便好……”
皇帝对身边的体身太监点点头,让他出去请大皇子。
萧维昭进来时,便见到楚睿钦叩首,皇帝一脸的动容模样。
君臣三人在一起,似长辈子侄一般聊着天,直致日头倾斜……
二人一走,西去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御案上投下斑驳光影,映得皇帝的面容忽明忽暗。
皇帝缓缓展开一封早已拟好的密旨,递给身旁的心腹太监。
“此战若胜,楚睿钦……不必回京了。”
贴身太监颤声询问:“陛下仍不放心……”
皇帝望着北方天际望着北方天际,指尖轻叩御案,眼底寒芒如刃:“北境风沙大,朕怕他……迷了路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受命的楚睿钦拖着“病体”在军营点兵忙碌,临行前一日端午晚宴才回王府。
一大家子用过饭,楚睿钦在楚府那边,陪着楚老太君说了好一会话,才回自己的锦霄院。
夜色沉沉,定东王府内灯火微明。
楚睿钦一进院子,便见李雪珺站在灯火浸透的朱漆廊柱下,目光若有所思,指尖轻抚着雕花栏杆,目光望向远处军营的方向。
夜风拂过,她的衣袂微微扬起,整个人仿佛要融进这明亮烛火里。
她感觉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,并未回头,只是低声道:“王爷,明日便要启程了。”
楚睿钦走到她身侧,抬手替她拢了拢披风,声音低沉:“珺儿,夜里风凉,别在风口站太久。”
李雪珺目光凝在远处,忽觉眼眶发烫,还未开口,下颌已被抬起。
楚睿钦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,像雪夜里的烽燧:“珺儿今日格外安静。”
“王爷明日…”
“嘘……”带着薄茧的指腹压住她唇瓣,他俯身时,腰间玉带扣擦过她霞帔金线。窸窣声里混着低语:“为夫听得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