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安距离南京已经不远,次日云帆沿着运河一路南去,路过扬州也未歇息,一直到了大运河的入江口,才在路人的指点下来到了瓜州古渡。
京口瓜洲一水间,只见江水滚滚东去,也不知带走了世间多少离恨,想当年携着稚童飞舟入海的那道身影,如今又身在何处?
晚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。孤零零的笛音,响彻胭脂花粉洲头,那身如青锋般的身影,却寒彻了整个秋水长天。
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了渡船,然而那船家却说天色已晚,无法在天黑之前返回不肯开船,云帆好说歹说又使足了银两这才打动了那个艄公。五丈来长的小船在风浪里上下颠浮,斜斜地顺着江水往对岸而去,江风冽冽,船只却比平日里安稳了许多。
迈步走向西津古渡,夕阳还尚未落尽,一轮缺月却已挂上了天空。斜阳草树,寻常陌巷,人道寄奴曾住。镇江便是古之京口,隋唐之润州,自宋之后才有了如今的名字,此地既揽波澜壮阔的大江于左怀,又负钟流毓秀之奇山于背脊,千百年来不知引得多少文人墨客在此流连不返。
穿过熙攘的渡口长街,将鼎沸的人声和那万家灯火统统丢在了身后,脱离了人群,云帆如风一般地直奔金陵而去。
当云帆来到南京城下时已是亥初三刻,城门早在酉时就已关闭,要到第二日卯时才会开启。云帆沿着城墙向西过了聚宝门,在三山门和石城门之间找了一个空挡跃过了城墙,墙内不远就是三山大街,再向东五六里,便到了云帆之前和吕墨清所居住的那个小院。
云帆怀着激动的心情,一步不停地向家中奔去。然而当看到那落了锁头的大门时,一阵失落感便莫名地袭上心头。忽然,云帆一个倒纵翻上墙头,映入眼帘的一幕,却让他立时睚眦欲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