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子向来克制,唯有在崔夫人之事上方寸大乱。云安暗自叹息,自己始终无能为力,从前如此,如今亦然。
他轻轻甩动缰绳,马车缓缓碾过青石板路,辘辘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……
崔芙回到芳华居时,玉芜已经打好了水来,眼下都是用的井水,一端上来就能感觉到丝丝凉意,她将帕子放入盆中浸泡片刻又才递给崔芙,
“小姐,洗把脸好入睡些。”
崔芙将满头的珠钗都给取了下来,整个人显得素净极了,她接过帕子,随后吩咐道:“去将白日里我让你收起来的玉盒给我拿过来。”
那玉盒正是谢清席给的解药,玉芜听后便拿了过来递给她。
崔芙就着茶水服下那颗药丸后顿时只觉得神清气爽,通体舒畅,就连脑中都清明了几分,再也不像往日那般浑浑噩噩。
玉芜站在一旁也能够看出她的变化,不由得惊叹道:“这雪魄丸,倒像是奴婢听那些个说书的讲的什么洗髓丹一样,小姐您服用了之后看起来都仙气飘飘的了,莫不真的是什么瑶池神女转世?”
崔芙听她越说越玄乎,忍不住调笑道:“你这胡言乱语,哪里会有什么神女一说?”
玉芜帮忙将空了的玉盒收了起来,面上一本正经,“奴婢可不是信口胡诌,夫人当初生您的时候还说过西王母托梦呢,这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,这是什么?”
崔芙也曾听过这些,不过并未放在心上,又听得玉芜道:“不过这回那谢二公子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,主动将解药给了您。”
玉芜想到当初他将自己丢弃到梧州让她自生自灭时,就是一肚子气,好在又遇到了小姐,否则自己要是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买回去,这辈子都翻不了身。
崔芙怎会不知她心中还有怨言,“这事儿就算是了结了,日后也与他不会再有什么干系,都怪我不好,当时没有早些发现他的真面目,才让你四处流离。”
玉芜摇头,“谢二公子太会装模作样了,任凭谁也难以发现,奴婢不曾对小姐有过半分怨言。”毕竟她们都是苦命的人才是,前姑爷养外室,小姐又被小叔觊觎,直到现在才算是苦尽甘来。
她话音微顿,似是犹豫了片刻,终究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