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自不觉被人当做疯子的唐辰,双眼望着东方,眼神坚定,神态没有半点戏谑,说出一句铿锵有力的话:
“汉倭不两立,倭寇皆该杀!”
此话一出,曹秦陆三人皆惊的驻足停步。
好一会儿,曹吉祥才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,道:
“那你如何不阻拦李三才?”
陆良同样疑惑问道:
“他要招降,你要抗倭,外人不知你们之间的龌龊,最后损害的还是朝廷的威严,损害的是当今的威信。
外人只会认为朝廷出尔反尔,不会认为是汉贼不两立。”
秦贞素自打上岸以来,便不再说话,如今她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,作为大山的儿女,她还是只带着眼睛和耳朵便好。
“道不同不相为谋,他做他的,我做我的。”
唐辰回望大江,但见东城所与江宁卫陆续上岸,便是落水的捉刀卫正在慢慢集结。
隐隐看到两个人正拖着一名背上插着一块木板的红袍公子,步履蹒跚地向这边走来。
他语气平静,像是跟三个人解释,又像是和江南的百姓解释,还像是和千年后的人解释:
“招降纳叛,便是赦免原谅他们曾经所犯下的杀孽。
他们是被原谅了,那死在他们刀下的那些百姓又有谁去原谅?
我只能说我没资格,我没资格替失去生命财产的百姓,原谅他们的暴行。
如今我手握东城所,唯一能做的事,只能是送那些罪人,下去见曾经被他们屠戮过的百姓。
至于万千江南冤魂,会不会原谅他们,那就是那些冤魂的事。”
言语于平淡处显惊雷。
同为东城所统领的陆良听闻此言,不知是因为旧伤复发,还是新伤爆开,脸色呈现出一道诡异的血红。
张了张嘴,想要说点什么,他却忽然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,场面一度沉寂下来。
便在此时,忽有两个跳脱,与气氛不相符的声音,打破沉寂:
“啊,陆统领原来你在这儿呢,可让我们兄弟好找。”
“陆统领,曹公公,秦总兵,这项有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