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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突然拽住匠作监的衣领,官服补子应声而裂,露出后背用朱砂刺着的漕运图。
缺失的河道支流正与陆云袖刀鞘压着的冰纹严丝合缝。
河岸柳林忽然惊起寒鸦。
新任工部侍郎的轿辇在冰面打滑,轿帘翻卷间露出半幅《河防新策》。
沈知意簪尾穿透绢帛,墨迹遇风竟化作盐粒簌簌而落。
侍郎慌忙去抓飘散的纸页,袖口金线却将盐晶勾成蛛网,将四百九十处冰裂串联成星象图。
\"陆大人可曾见过真正的贪狼吞银?\"
沈知意突然轻笑,簪尖挑起冰层下游鱼。
鱼腹中塞满褪色的铜钱,钱眼处渗出的盐晶正与新闸牡丹纹的蚀痕共鸣。
陆云袖挥刀劈开鱼身,铜钱坠地时竟拼出工部银库的暗道图。
新任总督的金丝穗子突然寸寸断裂,玉坠砸在冰面显出血丝状纹路。
沈知意俯身细看,那裂纹走向竟与母亲改良水闸的手稿批注如出一辙。
\"大人可知这玉佩的沁色\"
她簪尾轻叩玉面。
\"是用四百九十人的心头血养出来的?\"
河心传来冰层崩塌的轰鸣。
十二艘官船的翡翠牡丹齐齐转向,叶脉渗出黑水腐蚀冰面。
四百九十具官袍尸骨破冰而出,手中铜钱在月光下拼成巨大的通宝纹样。
沈知意突然跃上尸骨堆成的山丘,簪尾划破夜空:\"诸君且看——\"
尸骨手中的铜钱应声飞旋,在空中凝成铜镜。
镜中映出的不是人脸,而是新闸门逐渐扭曲的牡丹纹。
陆云袖的刀风扫过镜面,裂纹瞬间爬满铜镜,每个碎片都映出位工部要员惊恐的脸。
\"二十年前沉在暗渠的铜镜\"
新任侍郎突然嘶吼。
\"早该化成锈渣了!\"
沈知意簪尾穿透铜镜碎片:\"诸君贪墨的又何止铜镜?\"
她突然指向冰层下浮起的银鱼群。
\"这些生灵每吞一粒漕银,鳞片便多道血丝——如今这满河银鱼,倒比户部的账册更清白些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