典礼当天,毕十三在家长签到表上画下基因双螺旋。
礼堂后排的林夏举起长焦镜头,看见丈夫正用手术刀帮女儿修剪歪掉的蝴蝶结,怀表链子与新生校牌缠成解不开的结。
放学铃声响起时,暴雨再次侵袭城市。
毕十三左手抱着哭闹的孕妻,右手牵着走失的新生女儿,在急诊室走廊踩出凌乱的水痕。
林星和的校服口袋突然掉出颗陈年薄荷糖,糖纸上是她歪扭的铅笔字:给妹妹的礼物。
当夜,毕十三在待产室演算基因重组概率。
林夏的阵痛呻吟与窗外的雷鸣共振,他在胎心监护仪上捕捉到奇异的波形,与当年林星和过敏时的异常曲线完美契合。
\"就叫林岁安。\"林夏将新生儿的小脚丫按在当票复印件上,\"岁岁平安的\"
警报器突然尖锐响起。毕十三扑向突然停跳的监护仪时,怀表链子勾住了输液架。
在意识坠入黑暗前,他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站在教务处门口,手中攥着颗被雨水泡软的薄荷糖。
晨光漫过nicu的恒温箱时,林夏在丈夫的病历本上发现夹着的照片。
泛黄的画面里,五岁的毕十三蜷缩在当铺角落,手中攥着半串断裂的珍珠项链。
照片背面是新鲜的钢笔字迹:致岁安——爸爸终于凑齐了二十四点。
窗外蝉鸣如潮,林星和正踮脚给妹妹的保温箱贴星星贴纸。
毕十三的婚戒在晨光中轻晃,投下的影子恰是当年那颗歪纽扣的形状,而新生的啼哭终于填满了怀表停摆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