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她应着,却不减手下温柔的动作,“天气越来越冷,汗不擦干会生病的。”
又拉过马首的缰绳,“刚刚跑完一大圈,要慢慢遛一圈让它平静一下,”她看向他,“要是你累了,我就先去。”
他轻轻扯过她手中的缰绳,目光闪烁着莫名的深意,
“我不累。一起去吧。”
西斜的太阳,将二马两人的身影拉得细长。
离开了赛道,信步走在秋意盎然、田园风光的夹道,沿途俱是通体金黄色火红色、在秋风中飞舞着落叶的高大树木;低矮的灌木丛里,‘突’地飞出了一只还没来得及冬眠的田鼠。
不远处的溪流,有不怕冷的水鸟在追逐飞戏,惟妙惟肖地学着鸳鸯般的生死契阔;破败的莲荷带着秋的萧瑟,亦带着淤泥下丰腴的收获,在池塘中自生自灭、腐烂生根;自然界的矛盾与和谐,让远望的心在静谧的困顿中,亦暗暗不甘地揪扯。
他沉默地走着,本来疏朗轻松的心,却忽然有了一些落寞。
那些热爱深恨中,所激情澎拜的旋涡,一幕幕地浮现……
她在他的怀中……单薄、纤弱的身子…
她少有眼前女子的温柔和娴静……表面上太有性格,以至于他都忘了她那么安静又柔和的样子……
她情绪化亦感情炽烈……那些他深爱亦深恨的张牙舞爪,却像晶莹的泡沫……一触及他的灵魂,她的强硬立刻分离开去,魂飞魄散……
而他亦彻底融化,看上去脆弱得不堪一击……
其实,她只要一个眼神、一个拥抱、一个温暖的吻,哪怕只是触触他的唇,轻抚他的额……
或者什么都不做,只说最令他心神激荡的三个字……已就够了……
但是即使这些,也是朝思暮想、亦不可得的奢求…
“南先生也在巨丰?”
楚希雯遮掩不住内心的好奇,很难想象如他自己所说,在草原纵马狂奔、策马驰骋的粗放性格,在此方寸之地闲庭信步,亦会有如此优雅和高贵的细腻气质,很有绅士派头。
他的这种沉静亦张扬、收敛亦霸气、野性亦温情的气质,究竟从何而来的?
而他,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