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然!——”心痛欲裂的一声大喊,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、这连战栗的本能亦消逝的脆弱身体,呆呆地跪着,如同五脏被掏空了般,思绪在荒漠的上空漫无目的地游离。
戈壁上空,刚刚难得的寂静被猝然打破,陡然响起他暴戾、狠绝又阴寒难测的声音,
“去追!”
“杀了他!——”
“我要杀了他——!”
一个男人耗尽自己的生命气息,在手忙脚乱、崩溃般地包裹一个女人,紧紧地拥抱,如同要将自己的气力注入她的体内……
荒凉的戈壁上空,动荡着漫无方向的风依然在吹……
有着尖刺的大漠植物,欢快地和着风的节奏,肆意刻画着这对情侣的肉体……
仿佛要把肌肤的痛深入,深入刻到他们的骨骼里去……痛到极点,这样表面流血的挑衅已力道太浅……
浅得令他们……不足为惧……
那男人只低着头,将鼻尖热气融入女人的胸膛,抱着她一动不动,如同以这种姿势,可以风化而成塑像般在此伫立千年……
周遭的马俱沉默地停歇,静静地眨着眼睛……
干枯的蓬草被刀砍下……四周燃起跳跃的篝火……
不管周围是温暖还是寒冷,那男人的姿势始终不动,五官如同刻入风的音符,僵硬、凝固、永恒不变。只有心里响着不出声音的呼唤,反复地、重复默念着一个名字:
“然然,你醒来……”
“然然,你醒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