抛在了身后,南正安驻马回头,看一眼那原本在心中神秘得再不能神秘的雪山。做为没有草原牧史的汉人,他从来没有这种寒夜翻越雪山的经历,这简直就是红军历史上两万五千里长征中的场景。
但是,他翻过来了,这寒冷和疲惫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男儿的血性,一如胯下的良驹般,野性在不可思议地苏醒,被自然界的挑战激发了莫名的斗志。
原来,潜能是最不可把握的东西。只要你想,没有征服不了的障碍。
只有一个念头在心里支撑,即使筋骨已风尘仆仆,几乎被拆离肉体也无所谓——
“然然,不能有事……”
“然然,你不能有事……”
他整宿没睡,已熬红了眼睛,风沙中行进一路,脸上皮肤摸上去有着失血的粗糙感。
依拉汗驱马行至他身侧,“南哥,让弟兄们休息一下吧。”
他回头望望在黑魆魆、沉寂的夜中行进的马队,原本出发时雄赳赳、气昂昂的汉子,此刻被疲惫折磨得几近散兵游勇。怕冷的,身披羊毛毯;不规则地耷拉着,如同乞丐衣。
心上已掠过一丝不忍,依拉汗又说,“南哥,你也休息一下吧。”
他遥望前方夜幕下的连绵草甸,遮挡了一马平川的视线。翻过去,应该会是平地,马将健步如飞,也就更有追上乌卓的希望。
想了一霎,挥手止住众人。
“大家原地休息!我去前面探路!”
他如王者般发号施令,但脚已踢马肚,欲再前行。
依拉汗飞驰赶上,“南哥,我和你一起去!”
他不语,将内心的温暖在心中藏起。兄弟之意、患难之中才见真情——依拉汗,你为我救然然,我不会亏待你!
前行几公里,翻越几座山坡,依拉汗还是眼尖,作势让他停下。
两匹马静静地站在草坡上,俯瞰坡下残余星点的篝火,在风中传来若有如无、淡淡的烟柴气味。篝火旁是大大小小的几座帐篷,依着一个小小坡道,坡道上有正站立歇息的马群。
“会是他们吗?”
他压低了声音,也压下了心头的惊喜,问。
依拉汗是牧人出身,对草原上的一切都很熟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