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哪,这是什么死党?!我欲哭无泪。
挂了电话,四顾无人。我刻意躲在树后,在手机上拨了那个号码。
似乎意识完全不属于我自己似的,鬼使神差的动作虽然战战兢兢却是一气呵成。
我就是想打个电话,拨个电话,听听他的声音。
“喂?”
天龙的声音响起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手机,他的嗓音飘渺得似来自天外,余音在耳畔绕梁不绝。只有一个字,但却透着难言的某种失落、绝望和疲惫。
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,内心深处有千言万语的歉疚与追悔。
这个人曾在我病恙的时候体贴入微,曾与我同床共枕蹁首亲密,我们曾相敬如宾举案齐眉,是他给我带来了生命中的阳光和幸福,带来了温暖和陪伴,这一切过往,我怎可忘!
但是这一步再也走不回去了。
我无法得到他的原谅,我永远也无法得到他的原谅。
因为完美只有一次,花瓶碎了再也无法愈合。
我面对他,只会提醒那荆棘遍布的路始终在他脚下,我依旧持握着双刃剑折磨着他忠贞的灵魂。
沉默地屏息,不敢说话。
拼尽全身力气使劲地捂住那小小的通话孔,生怕外界的虫声鸟鸣让那端洞察到一丝风声异样。
心上沉闷的感觉随着他再次‘喂’声之后,挂断电话而沉沉坠下。
关于婚姻,关于出轨,一切都来自过往集合的各种片段。
但在这一刻,万事万物都已被满眶的眼泪模糊,自然的花花草草、树林青天就如同被蒙蔽的心一样,朦胧不清。
怔怔立着,心像被淘空了般轻飘离散,层层奔涌而上、泛起的苦涩意味绝不能用分崩离析来形容。
脑中思绪飞舞盘旋,在草坪深紫的一片鸢尾花中飞逝。我抬头傻傻看着天,青山绿水仍在,清晰到血液鼻息中有着逼近的明净透彻,却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居何处、今夕是何年。
听见南正安的声音。
“打完电话了?”
我一愣,猛然转身去寻他的所在。头顶上二楼的窗侧,现出他的上身。
他换了深蓝的恤衫,高高在上地看着我。目光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