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病床前,手里机械地削着苹果。
董招娣看着她这副模样,心疼得像被针扎,犹豫再三,还是忍不住开口:“兰舒,要不咱……放弃吧。”
“放弃?”兰舒抬起头,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,又低下头,继续专注地削着苹果。
直到一整条完整细长的苹果皮垂落下来,她才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,扯着那长长的果皮,对着董招娣认真地说:“那些选择放弃的人,是因为他们还有退路,可你呢,你有退路可走吗?陈金明他老婆是不是天天来病房找你要钱?”
董招娣无奈地长叹一口气,“一上午她都来了两趟了。”
“那不就得了,目击证人必须得找到,不然你就得赔那五千块钱!你拿什么赔?拿命赔吗?”
“可是报纸也登了,不还是一点结果都没有吗?”
兰舒把长长的苹果皮随手扔进垃圾桶,将苹果切成四分之一,递到董招娣嘴边。
“再等等,报纸又不是新闻联播,影响力哪有那么大。再说了,那俩小学生也不见得就能马上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包里的bb机突然急促地发出“滴滴滴”的声响。
兰舒像是被通了电,立刻把剩下的苹果一把塞进董招娣手里,“有人找我,我得去楼下电话亭回个电话。”
“肯定又是骚扰人的,你别急着回电话了,把苹果吃完再回呗。”
“我不爱吃苹果,有人联系我,我一定要去回电话的,万一有希望呢。”
兰舒拎起包,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,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她转身的瞬间,董招娣偷偷抹了一把眼泪。
其实兰舒这几天都有点麻木了,一次次失望后,她现在不敢把希望的火苗燃得太旺。
医院楼下就有电话亭,此刻,前面有人正在通话。
兰舒在一旁静静地候着,五六分钟后,终于轮到她了。
这次她依旧抱着那种明知会失望,但还是忍不住怀揣着一丝侥幸的心情拨通了对面的电话。
“嘟嘟——”电话刚响了一声,瞬间就被接通了。
听筒里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声音,带着几分紧张与局促。
“喂?请……请问是兰,兰女士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