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羊皮纸递过,“北狄左贤王的三千轻骑,三日前已抵达黑水河谷。”
施宁薇盯着纸上狼头徽记,突然将算盘一推。
“不够,光是假粮队引不出大鱼。”她抽出舆图指向城北,“要让他们以为这里是软肋——把真粮仓的守军调去护军粮,只留老弱病残。”
“你……”顾玮帛瞳孔微缩“你要用真粮仓作饵?”
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。”她抓起朱笔在粮仓位置画了个血红的圈,“但咱们得在粮袋里装些"特别"的黍米。”
笔尖轻点,墨迹晕染成狰狞的狼首形状。
翌日破晓,薄雾未散。
施宁薇额间缠着素白纱布,站在粥棚前亲自为灾民舀粥,她特意选了件洗得发白的藕荷色襦裙,青丝间只簪一支素银钗,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,倒比绫罗绸缎更显气度。
“各位父老乡亲。”她声音清越,似玉磬般穿透晨雾,“昨夜之事已查明,是奸人蓄意挑拨——”
素手轻抬,米粥如练落入粗碗:“从今日起,每户可多领半升米,权作补偿。”
人群中掌声零落如雨打残荷。
施宁薇眼波流转,瞥见几个粗布短打的汉子正暗中递着眼色,为首一人开口:“说得好听,只怕衙门已经没有粮食了,你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——”
一句话,再次让百姓们议论纷纷起来。
“除非你打开粮仓让我们瞧个清楚!”这话一出,百姓纷纷附和起来。
施宁薇看着眼前的这些人,只觉得他们如今确实有些沉不住气,只怕会在众目睽睽下烧毁粮仓,到那个时候,百姓只会人心惶惶。
她不动声色,继续道:“今夜子时新粮将至,届时增设三处粥棚,必不叫一人饿着。”
此言一出,如沸水溅油,人群顿时骚动。
施宁薇余光捕捉到一个鹑衣百结的瘦高身影,正悄然退出队伍,消失在巷尾拐角
愿者上钩了。
她唇角微不可察地一翘,转身时裙裾旋开半朵青莲。
驿站内,顾玮帛正俯身沙盘前,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影。虽面色仍带病容,眸光却已如利剑出鞘。
见施宁薇踏入门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