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,石狮静默,朱漆大门紧闭。
灯笼在夜风中摇晃,昏黄的光映在穆云英苍白的脸上,衬得她眼底焦灼愈发鲜明。
“我是世子妃挚友,让我进去!”她第三次叩响铜环,掌心已隐隐渗出血丝。
侍卫的刀鞘横在门槛前,月光在冷铁上凝成一道寒芒。
月娘提着绢灯出现时,穆云英恍惚想起去岁上元夜——那时,她们三人在这台阶上分食一盏浮元子,糖馅烫了施宁薇的舌尖,顾玮帛笑着替她拭去唇边芝麻。
而今,那盏琉璃灯仍悬在檐下,灯影摇曳,却照得人影支离破碎。
“穆大人,世子妃吩咐,暂不见客。”月娘低声道,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。
穆云英攥紧袖中药包,指节发白。
她不信——施宁薇若真重伤垂危,怎会不见她?除非……
三更梆子响过第七声时,穆云英已立在侯府高墙之下。
她仰头望去,墙头藤蔓垂落,在夜风中轻晃,似在无声邀约。
她咬了咬牙,扯下碍事的披风,十指扣进砖缝,借力向上攀去。
藤蔓勒进掌心,绣鞋滑落草丛,她闷哼一声,肋骨重重撞上飞檐,疼得眼前发黑。
可当她终于翻上墙头,却怔住了——
雕花窗棂透出的暖光里,施宁薇安然倚在金丝软枕上,指尖绕着顾玮帛的剑穗,唇边噙着浅笑,那柄传闻中染血的青霜剑,此刻正静静横在绣墩上,剑鞘映着烛光,锋芒内敛。
她松了口气,眼中也带了几分放松的热泪——
施宁薇没事便好。
“薇薇,今日身子可好些了?那刺客留下的伤处可还疼?”顾玮帛的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关切。
“已无大碍了。”施宁薇浅笑着摇头,“倒是你,前日与那些‘流匪’交手时受的伤,可曾好好上药?”
她忽然轻叹:“方才英英来过了吧?”
“是……”顾玮帛目光微闪,欲言又止。
“此事干系重大,按理不该瞒她。”施宁薇轻轻握住他的手,“只是多一人知晓便多一分危险,待事了之后,我自会向她解释清楚。”
躲在暗处的穆云英听到这里,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