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的暴怒却不是为自己。
“沈修年,你可真是好的很!”
沈修年却还笑的出来,就是那笑容显得格外苍凉,“所以,我犯下的罪也理应由我自己来赎。”
“你来赎,你怎么赎?”
“我不日便要启程前往上京。”
一个常驻边疆又手握重兵的将军,无召私自入京,这是重罪。
裴舟雾稍稍松了手,脑中迅速反应着想沈修年要去做什么。
“裴国舅。”沈修年笑容发虚,看裴舟雾的眼神带着些可悲的恳求,“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,我不想到死都让柳扶楹觉得我是一个自私、懦弱又无能的人,这可能是我这一生最后的机会。”
他呵呵发笑,也确实觉得自己可笑。
裴舟雾忽而松了手,不是被他说动,而是想到了方才信件上的其他内容。
“姜丞相的事,还有你和柳扶楹的事,一切都该有个了结。”
方才还笑呢,这会沈修年的眼睛里却浮上了泪湿的雾气。
“待此事了结,你和柳扶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,往后这沈家的一切也就都是她的了,你和她随便是回上京或是继续待在这里,还是去其他任何的地方,再也不用偷偷摸摸。”
他说了许多,裴舟雾却只是看着他并不出声。
“我知道裴国舅你一定有手段能和柳扶楹正大光明的在一起,可是我还是想求你,求你把这个机会让给我,容许我也在她心里辉煌一次,一次就好。”
他噙着泪,脸上则仍是苦涩的笑意。
没等眼泪落下,他又撩起衣衫下摆,一甩,整个身子便朝着裴舟雾跪了下去。
“过往种种,皆是我自私自利之过,我不怨任何人,我对不起柳扶楹,最对不起你,你本该璀璨夺目的人生都是因我被毁掉的,我会亲自将你身上的黑沉的盖子揭去,还你清朗。”
话落后,是一阵长久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