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亭陟慢慢收回视线,转眼看向窗外。
“我没能让他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长大。”
只能让他困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,守着一方莲池长大。
封闭的环境让小魂魄出来后总是十分不安,他的记忆混乱,时常记不清外面的世界,只记得那个昏暗的密室。
他也记不清外面的人,永远都只记得他和曲谙。
若是连他和曲谙都不记得,溪亭陟担心,小魂魄会永远藏在肉身里不出来。
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猫,只想躲在黑暗的床底下。
李杳的身体里,千万根银丝交缠搭建成树,在树顶处,牢牢地把她的心脏包裹住。
清冷的女子舔了舔后槽牙,眼里闪过一抹杀气。
李杳克制住蠢蠢欲动的杀心,转身看着溪亭陟。
“我先回山,等你找回山犼血之后再来寻我。”
话音一落,李杳便消失在了窗边,眨眼之间,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溪亭陟一个人。
杀气。
溪亭陟在想,李杳眼里的那抹杀意是对着谁的。
是他,还是椿生?
天上开始飘起细小的雪花,颗粒微小的雪花像糖霜一样,被风吹起,落在了溪亭陟的袖子和头发上。
片刻过后,一丝灵力将窗户合拢。
溪亭陟转身,拿出袖子里的苍水珠,将山犼放了出来。
山犼看见他时,一瞬间便想起了青狐被裂魂的惨样。
现在都还在苍水珠里要死不活的躺着。
山犼咽了咽口水,对着溪亭陟道:
“仁兄,咱不说那些虚的。”
“你把赤魂果拿出来,我保准二话不说就听你的。”
“我这人,没什么拿得出手的,就特别识时务。你说这赤魂果是多高的价码,我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东西而死守骨气呢——当然,这不是说我没骨气,主要是我乐意为兄长办事儿。”
山犼看着溪亭陟,粗犷的脸上笑得有几分谄媚。
“兄长,有什么事儿你说,只要兄长把赤魂果给弟弟渡劫,弟弟绝对为兄长马首是瞻。”
溪亭陟看着他,“你要渡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