挪不开眼。
女人低头笑着蹭蹭孩子柔软的鼻尖,等稚嫩的“咿咿呀呀”渐渐小了,再单手拖着筐篓,朝沙滩后的马路走去。
——马路对面开了一巷火红灿烂的凌霄花。
一辆横冲直撞的白铁皮公交车遥遥飞驰而来,刹车时车体蓦地前倾,霸道地遮挡了他的视野。
一个背挎包的乘务员从窗口探出来,看见空空荡荡的沙滩,先是撇嘴,接着一眼望见了远处的乔星灿,两只眼顿时唰的精亮,扯着嗓门喊——
“哎——!走不走?你走不走?”
然后嘴里报出了一串难以辨析的地名。
不知道为什么,在这一刻,乔星灿忽然想起了那个女孩:如果花祈夏在,她会上这辆不知开往何处的车吗。
很奇妙的是,此时此刻乔星灿脑海中出现了两个花祈夏。
他似乎想象得到她犹豫彷徨着不敢上车的样子,却也看见了一个一往无前,不问目的地的女孩——
乔星灿后知后觉感到一股复杂的情绪从四肢百骸涌上来:难过、哀伤、庆幸。
他怎么会没见过呢:踟蹰的花祈夏,自信的花祈夏。
——像一部戏剧的两幕,上一半是灰,下一半是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