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太医的这番话,吓得一众后妃花容失色,下意识向门外方向缩去,只盼着离那盛满了毒物的乌木匣越远越好。
一片混乱中,唯有宜妃僵立在原地。
她鬓发散乱,脸上血色褪尽,目光死死盯着敞开的乌木匣看了半晌,又倏然转向榻上气息奄奄的丽欣。
一股彻骨的寒意陡然攫住了她的心脏。
不对
她信任丽欣,了解丽欣,
丽欣不可能无端端做出这些指认。
这里面必是有着什么她还没有看透的关窍在。
宜妃默然不语,只逼着自己冷静些,再冷静些。
一旁躲得远远儿的嘉嫔扬起绢帕捂住鼻尖儿,嫌恶地瞥了一眼乌木匣,心有余悸道:
“皇后娘娘,这些脏东西也不知会不会伤人。眼看丽欣还有的审问,您和瑾嫔又怀有身孕,是不好在这下人的庑房里久待了。不如叫大伙儿先挪去了正殿?”
皇后遂许。
一行人挪步正殿,皇后自居上首位,余下嫔妃则依着位份高低相继落座。
宜妃因着还未被坐实罪名,倒也不用跪着受审,仍旧以妃位之首的姿态坐在左下首位。
皇后冰冷的目光沉沉压在被两名内监拘在堂下的丽欣身上,
她见丽欣虚弱到几乎站不住,微一抬手,命人挪了个矮凳叫她坐下。
“你既说宜妃所做恶事不止这一桩,那她到底还指使你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,你且一五一十说来。”
丽欣瞥一眼宜妃,目光又很快拢回。
她哭得发肿的眼皮抽了抽,这才鼓足了勇气,一股脑说了许多宜妃耸人听闻的恶行。
诸如买通乳母毒害大皇子、勾结稳婆诬陷是贵妃害得宜妃早产云云
末了,她抬眼看向皇后,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道:
“还有二皇子的死并非意外,而是遭了宜妃的算计!”
此话一出,满座嫔妃皆吓得花容失色。
荣嫔急道:“你把话说清楚了!”
“还要她怎么说清楚?”坐在她身旁的嘉嫔目光狠厉地瞪着宜妃,
“当日二皇子突发哮症薨逝时,宜妃不就在皇后娘娘宫中陪伴?”